第48章(第2/4頁)

紀輕舟依言領著小皇帝出去,自始至終都沒看恒郡王一眼。

而恒郡王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紀輕舟身上,直到紀輕舟的身影在他視線中消失。

李湛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朝老王爺靈柩的方向跪著,神情十分淡漠。

“三哥,你這是如願以償了嗎?”恒郡王苦笑道。

“怎麽,你不會在這個時候打算恭喜我吧?”李湛開口道:“當著皇伯的面,有點不合時宜。”

恒郡王轉頭看他,開口道:“三哥大費周章,又是拒婚,又是在朝臣面前立誓。朝臣們各個都覺得你為了大渝和李家的江山,放棄了所有,豈不知你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皇兄當年交在我手裏的東西,都奪走了。”

“你若想要,改日再給你便是。”李湛淡淡地道。

“呵……”恒郡王失笑道:“三哥說的可真輕巧,如今大渝的一切是不是你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想要什麽東西,只要朝你賣個乖,你就會給我?”

李湛轉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不會為難你。”

“三哥這意思,是在教我該怎麽朝你效忠嗎?”恒郡王道。

“要你為皇伯持服,是為了你好。”李湛開口道。

“這話你都說得出口,你敢不敢去皇兄的靈位前問問他,會不會認可你這句為我好?”恒郡王面帶慍怒地道。

李湛那神情依舊十分平靜,片刻後他開口道:“到了那一日,本王會去問他的,不過要問的可不止是這一件事……”

恒郡王聞言面色一變,轉頭看向李湛,那目光似是十分驚訝。

片刻後他面帶恍然的道:“三哥……你想……做什麽?”

“做本王一直想做的事。”李湛道。

靈堂內頓時陷入安靜,恒郡王的神情先是難以置信,而後帶著幾分惶然,最後搖了搖頭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做不到,你不可能做到。”

“是非黑白,總要有個說法。”李湛那神情依舊淡淡的,與恒郡王那副惶然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恒郡王聞言只是搖頭,也不知是害怕更多還是驚訝更多。

恒郡王自幼最畏懼的兄弟便是李湛,盡管當時身為大哥的太子看起來更有威嚴,他們的二哥也因著年長幾歲的關系,素日裏頗有幾分做兄長的架勢,倒是李湛不怎麽擺譜,平日裏那神情總是淡淡地,可恒郡王卻唯獨與他很難親近。

就像今日,李湛與他跪在一起,明明神情和語氣都很和緩,可恒郡王卻覺得對方身上那威壓,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四弟……你總是如此。”李湛開口道:“在該努力的時候畏畏縮縮,事後又擺出一副追悔莫及的姿態。可自始至終,你從不願付出代價去改變什麽。時至今日,你應該明白……許多事情後悔是沒有用的,不是人人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恒郡王看著李湛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既然不能重來,難道你就有機會不成?為什麽你非要去勉強?”

李湛唇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開口道:“我的確有,所以我不能浪費掉這個機會。”

恒郡王顯然無法理解這話裏的意思,既然人人都不能重來,李湛又為何會有重來的機會?

“為什麽……你一定要執著於這件事情?”恒郡王開口問道,“你可知道一旦你著手去做,許多人都要被牽扯進來,難道你連皇兄的身後名都不顧了嗎?”

“皇兄的身後名?”李湛略帶諷刺地看了恒郡王一眼,問道:“你在意的恐怕是自己吧?當初那件事,你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恒郡王聞言面色頓時煞白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李湛為什麽會用這話來威脅他,他做過什麽……李湛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李湛卻不願與他繼續糾纏,最後只開口道:“我今日說的話還是算數的,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會動你……否則……”

他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那警告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李湛說罷便匆匆出了靈堂,恒郡王跪在那裏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一個家仆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麽。

恒郡王沉默片刻,而後面色一變,起身隨著那家仆出了靈堂。

外頭候著吊唁的朝臣和勛貴見狀都有些茫然,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進去吊唁了,恒郡王這個為老王爺持服的“子侄”卻走了,這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一會兒吊唁完了,連個安慰的家屬都沒有。

一旁主持喪儀的禮官見狀也很是尷尬,只能不住打圓場。

好在大家都知道恒郡王來為老王爺持服是被李湛要求的,恒郡王少年心性不夠穩重,他們多少也能理解一些,不至於真將這份不滿表達出來。

恒郡王隨著一個家仆到了後院的一間偏房,裏頭立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恒郡王屏退了家仆,沉聲問道:“你最好是查出了有用的東西,本王今日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