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許是先前服的藥有後勁,紀輕舟待了沒一會兒便覺得渾身乏力,草草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便和衣躺在榻上睡了過去。

待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紀輕舟睜開眼睛,發覺屋裏點了一盞油燈,待他翻身起來才瞥見屋內坐著一個六十來歲年紀的老人。那人身上穿著的紋繡復雜的蟒袍,一看便知道身份不低。

“心倒是寬,竟還睡得著。”老人不冷不熱的開口道。

紀輕舟心念一動,暗道這人多半便是現任的內侍司總管姚長安。

“姚公公。”紀輕舟起身朝姚長安行了個禮。

姚長安態度依舊不冷不熱,開口道:“既然大有將你接過來了,咱家也不會趕你走。不過這宮裏頭的日子,可不比你們書香門第那麽閑適,你若是想在這院子裏住下去,往後還是要靠自己。”

紀輕舟聞言一怔,總覺得這姚總管對自己似乎並不是很熱絡,甚至有點不大喜歡的樣子。可之前圖大有話裏話外的意思,都讓紀輕舟誤以為姚總管很是看重自己。

難道……原主上位並不是仰賴姚總管的提攜,而是另有內情?

“這幾日你便先學學宮裏的規矩吧,咱家……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姚長安開口道:“幾日後攝政王回京,除了在禦書房與眾臣議事之外,晚些時候還會親臨宮宴。”

紀輕舟聽到攝政王三個字,心中冷不丁打了個突。

“王爺自攝政以來,身邊一直沒有近身伺候的內侍。咱家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姚長安看了紀輕舟一眼,又道:“王爺待人親厚,在他身邊伺候比在禦前都要省心,這個缺咱家本是想給大有的……”

姚長安說罷嘆了口氣,似是有些遺憾。

紀輕舟卻暗道不對勁,書裏的攝政王明明就是一副暴/戾/狠/辣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在宮宴之後一口氣杖斃了那麽多宮人。怎麽圖大有和姚長安口中的攝政王,卻都是寬厚仁慈的形象?

是原書裏有漏洞?

還是哪裏出了問題?

而且紀輕舟清楚的記得,攝政王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內侍。

在那本書裏,根本就沒有人敢安排內侍在他身邊伺候……

紀輕舟偷偷瞥了一眼姚長安,暗道這個姚總管難道是知道今後我要取代他,所以打算坑我?可他區區一個剛入宮的小內侍,對方若是想打壓他,直接將他發配到最底層灑掃不是更直接?

紀輕舟意識到這其中定是有什麽內情,可他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腦,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隨後的幾日,他身體恢復了不少,但偶爾還是容易犯困。這幾日,他跟著圖大有,也算將宮裏的規矩學了個七七八八。這圖大有也不知道是傻還是裝傻,對他幾乎是知無不言,完全看不出有姚總管愛徒該有的心機。

若非原書裏圖大有死的早,紀輕舟都要忍不住懷疑他是裝出來的。

與此同時,紀輕舟也在這幾日確認了一件事,這個攝政王的風評,的確與他在書中看到的不同。至少目前為止,眾人心目中的攝政王都是待人寬和的形象。

既然如此,紀輕舟能想到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宮宴是攝政王性情大變的開始。因為宮宴之前,攝政王在書裏出現的太少,所以原書的作者一筆帶過了。

“王爺明日便回京了,宮宴就定在後天。”圖大有朝紀輕舟道:“能去他身邊伺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可要好好把握。”

紀輕舟聞言看向圖大有,開口道:“師父說……這個缺原是留給你的,你為何要讓給我?”

“嗨。”圖大有撓了撓頭道:“我皮糙肉厚的,伺候誰不是伺候……你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生,也就能在王爺身邊伺候伺候筆墨了。”

紀輕舟聞言一怔,不知為何竟覺得圖大有待他的心意並非做偽。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倒是有些不忍心看著圖大有就這麽被杖斃了。

“你們……明日在宮宴上有什麽安排嗎?”紀輕舟開口問道。

“能有什麽安排?”圖大有嘿嘿一笑,避開了紀輕舟的視線。

紀輕舟敏銳地從對方躲開是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心虛。

果然……這幫被杖斃的人,不是憑空死的,是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