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杜明茶 “那可真是雙喜臨……(第2/3頁)

沈二爺?

一句稱呼險些把杜明茶拉回舊社會,她擡頭,只瞧見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簇擁著一個男人往前走。

走在最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濃黑色褲子,長腿窄腰,像極了某乙女遊戲中杜明茶的本命老公。

視線上移,黑色棕色細暗紋的襯衫,配一條淺灰色斜紋領帶,手臂上隨意地搭著剛脫下的西裝外套,周身無過多裝飾,只腕上戴了一塊百達翡麗,光華內斂,沉穩有度。

但沒來得及看清這位沈二爺的臉。

他只朝老王稍稍點了點頭,甚至未說話,飄然離開。

後面浩浩蕩蕩跟了一群人,步伐快而急,竟沒有一個人說話,牢牢地跟在沈二爺身後。

等這行人離開後,老王才低聲告訴杜明茶:“剛剛那位是本家的沈二爺。按照輩分,是少爺的爺爺,您得跟著少爺一同叫他一聲二爺。”

哦豁,就連稱呼也透露著一股罪惡舊社會的腐朽氣。

杜明茶撲哧一聲笑出來:“那你們怎麽稱呼他妻子呀?難道要叫二奶?還是二奶奶?”

“二爺沒有結婚,”老王被她逗笑了,叮囑,“您只記好稱呼就可以……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也見不到二爺。”

老王心想杜明茶剛來,不懂也正常,仔細和她講。

已故的沈家太爺當年在港城起家,做生意一把好手,地產、百貨和航運都做的風生水起,“循舊法”娶了兩房,大房繼承了大部分家產,二房只得一小部分余蔭。

老王口中的本家,沈二爺,就是大房這一脈。

沈少寒屬二房一支,平時和沈二爺的交際不多。這次鄧老先生壽宴,也驚動不了他。

他大約是來談生意的。

杜明茶明白了:“原來這樣。”

整個沈家起家後就再未垮下,存續時間長,關系盤根錯節。難怪他們人都一副守舊做派,連稱呼也弄的一股封建余孽味兒。

那那個傳說中的沈二爺,平時是不是也穿長褂聽大戲遛鳥玩兒?

杜明茶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

邁入宴會廳,位置已經安排好了,杜明茶所在的一桌全是平輩,旁側的桌椅空著,是預留給沈少寒的位置。

杜明茶獨自坐下時,桌子上的交談聲有片刻凝結,幾雙眼望過來,皆是看向她空蕩蕩的旁側。

還有她臉上的口罩。

現在情況特殊,戴口罩並不是什麽稀罕事。

但如杜明茶這樣戴著口罩來參加壽宴、到了飯桌旁還不摘的並不多。

當年,杜明茶父親為美人舍棄萬貫家產私奔這件事轟動一時。杜明茶母親的確美,雪白膚杏子眼,弱質纖纖,活脫脫從古畫上走下來的美人兒。

不過,杜明茶長相似乎並不那麽如意——

有人見過杜明茶剛入學時信息采集拍的照片,雙眼無神,臉頰上是因車禍而燒傷的兩塊疤痕,雖然做了植皮手術,但效果不盡如人意,猙獰可怖到不能再看第二眼。

也是這張照片,讓沈少寒被他狐朋狗友取笑許久,笑他取次花叢,回顧了最醜的一朵。

還是個從小地方長大的野丫頭。

杜明茶禮貌地打聲招呼,這些人中,她也只認得一個沈歲知。

後者和她一樣,尚還在讀書,和她共同話語也多一些。

當沈歲知起身去廁所的時候,她也站起來。

兩人一走,桌子上,有人嘆息:“杜明茶也真是慘啊,本來能養尊處優地長大,現在臉毀了不說,沈少寒——”

“噓,”另一人示意她噤聲,壓低聲音,“別說這個。”

“怎麽不能說?”那人丟下筷子,“沈少寒和那個別雲茶還是白雲茶的曖昧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看杜明茶可憐,怎麽就說不了了?她一小地方長大的人,父母都出車禍死了。現在鄧老先生過壽,沈少寒也不陪她一起過來,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別說了,”一年紀稍長的人呵斥,“同情歸同情,別拿別人的傷疤說事。”

她忍不住看向杜明茶方才坐的椅子。

小城鎮裏走出來的人,所受教育、日常生活和她們可謂天壤之別,現在已經沒辦法融入這個圈子;家人不重視,沈少寒有心上人,故意在這種場合冷落她。

真可憐。

衛生間中。

洗幹凈手,杜明茶對著光潔的鏡子,小心翼翼揭開口罩,稍稍透透氣。

鏡子女孩雪膚黑發,眉不畫自黛,唇不點而紅。

臉頰上的疤痕已經十分淺淡,只有稍稍還有痕跡。為了防止疤痕增生,杜明茶飲食上十分注意,忌口比較多。

如今晚這種情況,她是吃過飯後才參加的。

在這種沉悶的場合與一群陌生人共進晚宴,還不如獨自回宿舍煮泡面,看《武林外傳》。

杜明茶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時,話題已經轉移到那位神秘的“沈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