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⑦(第2/3頁)
田祥愣了一下,後背上泛起涼意,這看似隨口來的一句,掀出他無數的後怕來,是啊,萬一撂中的是腦子……
熊黑讓他去廟裏拜拜神,是得去拜拜,謝謝神佛保他過了一劫。
他吞了口唾沫,說:“炎先生,你這真是高人,一語就把我給點醒了。難怪說做人應該……樂觀啊,樂觀的人真是在壞事裏都能看到好的一面……”
炎拓本意是想嗆田祥一記的,沒想到給自己嗆回來一頂高帽子。
不過,在田祥身邊已經待很久了,再久就反常了,他站起身:“沒事,反正那瞎子的同夥都落我們手裏了,我過去看看……”
說到這兒,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人是在那頭吧?”
林喜柔在石河應該有兩個落腳點,不是這頭,就是“那頭”了。
田祥隨口應了一聲,應完了才反應過來:“啊,不是,炎先生,你別過去了,去了也白跑。昨晚上就往農場送了。”
農場。
原來是去農場了。
炎拓笑:“這猴急的,昨晚還下雪呢,至於這麽趕麽。”
又指小餐板上的粥:“盡快喝,別涼了。”
***
炎拓借口早起出去買早點困著了,要回屋睡個回籠覺,呂現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就說嘛,你能轉性?勤勞不過三秒。”
炎拓沒理他,進屋之後,關門落鎖。
他其實只是想要個安靜的地方,整理一下目前的信息。
人在農場。
很不好辦,地下二層,防守得太嚴了,就算他關了閘、破壞了電腦監控,裏頭那些人,他得怎麽突破呢,又怎麽才能把蔣百川給帶出來?
或許應該慢慢來,先去農場,見到蔣百川之後,再做打算。
正想著,手機進電話了。
林伶打的。
炎拓很意外,接起來第一句就問:“出事了?”
……
林伶是他的同伴沒錯,但不是理想同伴。
她太過怯弱,農場那件事之後,她嚇得病了一場,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不敢關燈睡覺,不能吃蓮藕以及一切拔絲的菜式。
她做過兩次很小的抗爭,一次是說想考去外地的大學,但林喜柔一句“不行”,她就再也不提了。
另一次,是炎拓看她可憐,給她建議說,要不你就偷偷走吧,別做什麽周密計劃,林姨那麽精明,你在她面前藏不了東西的。不要告訴任何人,連我都別告訴,哪天出門逛街的時候,突然沖去車站買張票就走,到了地方再買下一站的車票,再下一站,幾次三番,應該就很難找了。
林伶含著淚問他:“你走嗎?”
炎拓說:“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林伶猶豫了很久,終於如他所願,某一天出去逛街時,不知所終。
炎拓挺高興的,真心高興,他自己倒黴,但不想拽人陪自己倒黴。
但他沒想到的是,林伶第二天下午,就被熊黑給找回來了,林喜柔動了真怒,揪起林伶的頭發,連摑了她好幾個耳光,捏著從她身上找出的三張票根問她:“我對你不好嗎?我把你養這麽大,你怎麽敢一聲不吭就跑了?你為什麽要跑?這一程又一程的,要跑到哪去?給我說!”
林伶編不出合適的謊話,又不敢講真話,哭得抖成一團。
眼看場子很難收拾,炎拓站了出來。
他說:“算了,林姨,你別氣了,這事是因為我。”
林喜柔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不自在地理了一下頭發:“你?”
炎拓知道,這謊得撒得大點,不然圓不過去。
他說:“是這樣的,林伶喜歡我,前兩天跟我表白了,我拒絕她了,說大家一起長大,沒那種感覺。她估計是女孩兒臉皮薄,一時間接受不了,想跑得遠遠的,再也不見我吧。”
青春期的女孩兒,確實容易有很多鉆牛角尖的想法,林喜柔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她有些後悔自己反應過激了,尷尬又有些內疚地笑了笑,說:“女孩兒是長大了,怪我,沒太注意。”
……
那之後,林喜柔對林伶百般安撫,給她買了很多新衣服和小玩意兒,還抽時間跟她談心、為她開解情感問題,跟她說目光要放遠一點,身邊的風景未必最好。
總之,又是一派和和美美,一切似乎就這麽掀過去了,至少,在林喜柔那兒,是這樣。
不過,林伶這兒,顯然不是。
她偷偷找到炎拓,跟他說,她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自己是跑不掉的,林喜柔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她找回來。
又問他:“炎拓,你說林姨為什麽要收養我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
林伶就這樣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同伴,雖然不是最理想,但有人相伴,總好過齲齲獨行。
炎拓很照顧林伶,只讓她做最隱秘和安全的事,比如幫他打掩護、探聽某些邊角料消息,比如從林喜柔的電腦中偷出了那份EXCEL表格,再比如一直暗中跟進表格裏那些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