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第2/5頁)

孟西洲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嬌蘭端給他的那盞茶,心裏不由得生出些許厭惡。

但同時,孟西洲心中驀地冒出個念頭: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身份,為什麽事事都能做的這樣好。

她斷不可能只是個鄉野村婦。

可蕭應與李炎都去親自調查過,沈青青身世幹凈的像一張白紙,不過是個生活在山林中的孤女罷了,在三溪村兩人一同生活的大半年中,兩人生活和睦,也沒有出過任何可疑的情況。

可她身上有太多事,都無法解釋清楚。

他放下茶杯,盯著坐在一旁的沈青青,問:“你同我是怎麽認識的?”

沈青青被他這冷不丁的一問給問住了,對她來說,孟西洲肯願意了解那段丟失的記憶,是讓他找回記憶過程中的巨大進步。

她眼眶微紅,忍著鼻子裏泛著的酸意,將事情原本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孟西洲思索片刻,沈青青口中的故事,的確能跟他記憶中的尾端接上,而她的身份,也同蕭應、李炎調查到的一模一樣。

所以問題不在現在的沈青青身上。

“所以,你也失憶了。”孟西洲眼底一沉。

“是。”

沈青青在角色失效後雖然找回了穿書前的記憶,但穿書後,她扮演了什麽角色,經歷過什麽,自己又是因何事住進慶靈峰舊宅的,她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那我們又是如何成親的?”

沈青青小臉倏地一紅,記憶隨著孟西洲的提問,無端冒出不少香色旖旎的畫面。

她垂下眼簾,委實講不出口。

“……就你情我願,水到渠成,最後……生米煮成熟飯。”

孟西洲瞳孔微不可查的顫了顫,腦子裏有個念頭,順著四肢百骸流轉而出,激得他避開不看沈青青,隨手捏起塊蛋黃酥,送入口中。

“咳咳。”

糕點太幹,他吃的又急,稍有些嗆了。

沈青青見狀,起身給他滿了杯茶,卻被他無端躲開,“不必,你坐回去。”

這個話題之後,房間內寂靜無聲,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陷入沉默與尷尬。

沈青青想著他既然難得主動提起三溪村的事,便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世子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之前在三溪村的事了麽?”

孟西洲見她烏亮的眼睛瞬時潤了,心底驀地一動,面上卻依舊冷峻,沒有遲疑的搖了搖頭,“不記得。”

沈青青其實心裏是有答案的,但真的親耳聽他否認時,心裏還是忍不住刺痛起來。

她忍著,不讓眼眶裏的水潤落下,想著再怎麽想哭,也不能在他面前落淚。

孟西洲同她本就形同陌路,再加上他為人清冷多疑,她當著他面這麽一哭,算是什麽呢?

是在裝可憐嗎?

她不能哭。

沈青青給自己滿了杯茶,意外吞下一顆蓮子。

風幹了的蓮心幹苦入口,一並連著腸胃,苦到了盡頭。

沈青青自然不知道現在她是個什麽模樣,坐在孟西洲無意掃過她的雪頰,眼眶紅了又紅,柔軟的黑發垂在鬢邊,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孟西洲眼底發寒,他素來討厭這種嬌嬌柔柔的人,沒什麽本事,就憑著這副可憐模樣去爭去搶那些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這種人,他在軍中見慣了。

孟西洲言語冷漠,“最近京中局勢復雜,你先在小宅裏住著,待局勢穩定些,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並沒有把自己真實想法告訴她,也沒必要告訴她。

無論如何,她在他這裏,是永遠無法重得自由的。

若他能想起三溪村的那段夫妻姻緣,或許以後,他能給她一個通房身份留在身邊,若他一直想不起來,也斷不會讓她離開,因為那段生活,他不可能讓外人知曉,即便她能保證不講出去,他也不會放她走的。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畢竟,他起初是想直接殺了她的。

但現在,他只知道,以他的俸祿家產,養這麽一個女人一輩子,無關痛癢。

沈青青不知道孟西洲心中所想,既然事情聊到這,她也有話要說明白,“我自知身份同世子是雲泥之別,但我尋的人,也並非是世子,而是我的夫君阿洲,阿洲只是個本本分分的普通人,說過要同我相守一生,不離不棄,我信他,所以才從三溪村一路找來。”

“我同阿洲,本就是一個人,從不是你口中的普通人。”

孟西洲冷冷睨去,視線像是凝成兩道冰刃,割得沈青青心口疼。

“對世子來說是,但對我來說並不是。我現在想留在世子身邊,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比起食指,目光真切的看向孟西洲,“一年時間,請世子給我一年時間,如果世子能想起來,那自然是好的,如果想不起來,我就當往日是做了一場夢,會自己離開,絕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