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野男人過夜(第2/2頁)

屋子裏一片靜謐,熱水滑過滾燙的鍋邊時發出噼啪聲,香味四溢。

予安坐在木凳上燒柴,擡頭覷了眼容呈,他不僅頭上有傷,脖子上也有一道血痕,像是被什麽東西劃破的。予安更確信容呈有事瞞著他,忍不住比劃道∶"主子,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容呈回過神,搖了搖頭,"真的無事。"

予安回頭瞧了一眼窗戶,窗紙被捅了個洞,地上還有根細長的竹筒。他只是單純,卻不笨,那分明是刺客用來迷惑人的迷藥。二人對面而坐,埋頭吃面,氣氛難得安靜。

飯後,予安將碗拿去洗了,等他回來時,有些垂頭喪氣∶主子,那狗皇帝還賴著不走。容呈透過窗戶望出去,只見關鴻風坐在馬夫的位置上,直勾勾盯著他們屋子的方向。

容呈心裏有些煩躁,經過昨夜那一遭,他以為關鴻風願意放他離開,可如今守在這兒又是什麽意思?他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答案,只能硬邦邦地說∶"別管他。"容呈是當真打算不理會關鴻風。

他太了解關鴻風的性子,生性霸道又沒耐心,除非將他綁回去,否則過段時日,關鴻風便坐不住要走了。他便等著那一-日。

是夜,家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見到孫亭出現,容呈愣了愣,意外道∶"你怎麽來了?"孫亭摘下鬥笠面紗,嘴角帶著笑意,"太子薨了。"容呈不算太意外,但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能落地,"恭喜。"

至少他不用再擔心太子活過來,到那時候他和予安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孫亭含著笑意看他,"是你的功勞。"

那夜,他聽了容呈的話,收買了前去太子府診治的太醫,以妻女為要挾,總算將重傷的太子弄死了。如今,只剩下他父王那兒塵埃落定。

孫亭擡頭打量這房屋,內疚道∶"當時事發突然,本宮也沒給你們找個好去處,你若住得不習慣,我便讓人換個更好的屋子給你們。"容呈搖了搖頭,"這裏挺好。"

沒有世俗紛爭,沒有煩擾,只有他和予安兩人過小日子。若是關鴻風沒有出現就更好了。

容呈不自覺望向窗外,樹下已沒了關鴻風的身影,應該是走了吧。

關鴻風到底是一國之君,有天下事要料理,自己不過一個下賤樂伎,怎比得上朝堂之事重要。這樣也好,免得來攪亂他們的生活。

孫亭見容呈心意已決,沒有勉強,"你若缺了什麽,只管差人來皇子府,我一定給你備齊。"

容呈知道這是他殺了太子的報酬,也沒客氣,"好。"

孫亭喝完了茶,起身告退,他打開門,只見外頭又下起了傾盆大雨,電閃雷鳴,模糊了世間的景象。孫亭眉頭皺了起來,"看來我今夜來得不湊巧。"

容呈看著外頭的雨景,恐怕孫亭今夜是回不去了,他說∶"留下來住一晚吧。"

孫亭搖了搖頭,"這樣未免太叨擾你們。"

容呈說∶"這雨估計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你若是這樣回去,路上出了個好歹,你當太子的算盤就要落空了。"一一旁的予安也比劃了幾下,勸孫亭住下來。

孫亭被說動了,雨夜難行,恐也有危險,思量過後嘆氣道∶"那就打擾你們了。"容呈笑了笑,讓予安去抱了新的被褥出來。

來者是客,容呈總不能讓孫亭睡地上,便鋪了被褥,打算和予安將就一夜。孫亭瞧見了,忙道∶"這怎麽行,我睡地上便成了。"

這回換容呈堅持,"我和予安吃慣了苦,外頭院子都能睡,你是皇子,這硬邦邦的地哪兒睡得慣。"不等孫亭再開口,予安便耍賴似的躺到了被褥上,孫亭不好再說什麽,領了這番心意。夜深,屋裏唯有外頭的雨聲。

關鴻風坐在馬車裏,眼睜睜看著屋子裏的燭火滅了,孫亭卻遲遲沒出來,一股焦躁不安湧上心頭。容呈居然讓這野男人留宿在他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