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親手殺了你

關鴻風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潘太醫順著容呈的眼神望去,頓時驚慌地跪下,"皇....皇上。"他汗如雨下,不知他和容呈的對話被皇帝聽見了多少。關鴻風斜睨他一眼,那眼裏說不出有沒有殺意,"滾上車去。""是。"

潘太醫看了眼容呈,顫顫巍巍起身,上了馬車。

關鴻風看向容呈,許久未見,他的眉眼一如往常冷漠,嘴唇浸了血,猶如在冰河中綻開的彼岸花,鮮艷奪目。關鴻風一步步逼近,聲音寒如冰霜∶"你想去哪?"容呈抿緊了嘴唇。果然,關鴻風都聽見了。

"朕拋下所有來找你,你卻還想著離開朕?"關鴻風的聲音已然咬牙切齒,仿佛嚼著骨頭和著血。他早猜到容呈不會乖乖回來,可當他親耳聽見容呈攛掇著自己的臣子離開他時,心就像油烹了似的。關鴻風甚至想剖開容呈胸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沒有心。容呈籲出一口氣,低聲說∶"和潘太醫沒關系,是我....."

還沒說完的話被扼制在了喉嚨裏,關鴻風猛地掐住他的脖頸,呼吸粗重,"朕在問你話!"

容呈吃力擡眼,眼裏落了血似的,通紅一片。

關鴻風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他將容呈拖上馬車,粗暴地扔了進去,對簾子外的馬夫說∶"啟程。"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行駛在寂靜路上,車軲轆聲掩蓋了裏頭傳來的粗重喘息。

容呈被關鴻風壓在身下,二人身體緊貼,他疼得握緊拳頭,發白的指尖深深陷進肉裏,發出痛苦呻吟。他越難受,關鴻風就越痛快。

一想到容呈毫不猶豫要離開他,關鴻風恨不得殺了他,更或者,扔回香陽貢國,讓人任由那變態皇帝淩辱折磨。頭頂傳來管關鴻風涼颼颼的聲音,"他可碰過你了?"容呈回頭,和他四目相對。

關鴻風的眼神有一瞬間閃過緊張的情緒。

容呈含著血氣開口∶"我說碰過了,你會放我走麽?"關鴻風一把掐住容呈的後脖頸,咬牙道∶"朕會殺了你!"

他虎口用力,脖頸在手中慢慢收緊,逼得容呈無法呼吸,漲紅了臉,渾身顫栗得更加厲害。關鴻風看著容呈的發旋,不禁想,他被囚禁了這麽久,嶽蒼當真沒碰過他?一想到容呈被玷汙過,關鴻風胸腔像被一塊巨石壓住,壓得他喘不上氣來。"停車!"

馬車裏忽然傳來關鴻風飽含怒氣的聲音,馬夫急忙拉住韁繩,籲了一聲。馬車剛停下,身後的簾子便掀開了,關鴻風一把抓住容呈的衣襟,將他拖出馬車。不遠處便是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關鴻風將容呈扔進冰冷的水裏,水花四濺,有幾滴水珠子濺上了他的袍子,暈染開來。容呈渾身都像是被冰住了,眼前視線模糊,隱約想起那日被嶽蒼按在水池裏時的場景。不知為何,容呈突然覺得無法忍受,胡亂在水裏掙紮起來。關鴻風站在岸上冷冷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垂下眼,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了他的袍子,水珠滴答滴答落入水面。關鴻風慢慢蹲了下去,沉聲問∶"他到底有沒有碰過你?"

容呈胸口不住起伏,眼裏進了水,嘴裏也進了水,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關鴻風面色一寒,抓開容呈的手,就要將他扔回水裏。

容呈察覺了似的,緊緊抓著關鴻風的袍子,身子冰冷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吃力地說∶"沒……沒有。"關鴻風一顆心這才落地。

他捏起容呈下巴,一字一頓道∶"若是有,朕便殺了他,再殺了你。"說罷,關鴻風伸出手,容呈被生生拖出水面,扔在草地上。

容呈臉色慘白,睫毛猶如落了水的蝴蝶,皮肉緊緊貼著濕透的衣裳,單薄瘦弱的身子不停發抖。關鴻風高高在上地說∶"若不是朕,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來?"

他早知道香陽貢國的皇帝是什麽人,以折辱男寵為樂,玩膩了,連條活路都不給。可他沒想到那名使臣挑中的人竟是容呈。

容呈已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昏昏沉沉間被打橫抱起,面前的人如同暖爐,他忍不住靠近索取,試圖暖和一點。關鴻風重新回到馬車,看著懷裏意識不清的容呈,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天色暗了下來,本就死寂一片的小路透著一股子陰森詭異。

關鴻風轉頭望向身旁的容呈,只見他閉著眼,歪頭靠著馬車,身子隨著顛簸起伏,嘴唇毫無血色。睡了這麽久,還沒醒?

關鴻風察覺不對,他伸手探了下容呈的額頭,像爐子般燙手。容呈發起了高熱。

他的病來得突然,車上沒有藥,潘太醫無法醫治,只能以冰布敷額頭。夜色漸深,兩輛馬車停了下來。

馬夫與潘太醫在河邊架起篝火,噼裏啪啦的火光在臉上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