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了這奴才

予安急忙蹲下,給皇後行了個禮。

皇後意味深長瞥了予安一眼,半笑不笑道:“這位公公瞧著好像有些面生啊?”

予安心虛地低下頭,正猶豫要不要拿紙筆寫下時,容呈開口道:“是皇上撥來照顧我的宮人。”

皇後眼神深邃了幾分,“起來吧。”

予安端著瓷碗站了起來,安靜地站到一旁。

皇後不動聲色在殿內打量一圈,沒有看見皇帝,她收回視線,命身後的宮女將補品端上來。

“禦膳房的事本宮聽說了,也已經狠狠地責罰了總管,這些日子會有補品給你送過來,你安心養病便是。”

容呈不覺意外,皇後掌管六宮,這些事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皮子底下。

以前他在吃食方面處處受阻,恐怕也是拜皇後所賜。

二人客套地說了好一會兒話,皇後讓龍伎好好休息,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皇後腳步稍稍停頓,回頭深深地看了眼身後的二人,離開了承歡宮。

等腳步聲徹底遠去,予安籲了口長長的氣,手心布滿冷汗,他從地上爬起來,回到容呈身邊。

“主子,我以為皇後是來問我的罪的。”予安後怕地在紙上寫下這串話。

容呈看完,牽了牽嘴角,“你是關鴻風要來的人,若沒有錯處,皇後也不能治你的罪。”

予安用力點頭,心想,以後他待人處事要更小心謹慎才行,免得給主子平添麻煩。

一連幾日,二人都待在承歡宮。

除去關鴻風來時,容呈就和予安就待在一塊聊著在赤國的日子,他們一人說話,一人打手勢或寫字,幾日下來,容呈倒看懂了不少予安比劃的意思。

這天午後,潘太醫來給容呈換新的細布。

容呈靠在軟枕上,側臉灑著窗外陽光,可見嬰兒般的絨毛,唇色如霜打過的淡色梅花,“我聽予安說了禦膳房的事,謝謝。”

潘太醫笑道:“舉手之勞。”

說話間,容呈手臂上的細布拆開,如綢緞般滑落在床榻上,他膚色白,似女子一般體毛很少,鮮艷的紅衣裳褪至肩頭,襯著肌膚如冬日初雪一般白。

潘太醫掌心似被燙了一般,猛縮回手,掉落的藥瓶滾至容呈的腿邊。

容呈迷茫道:“怎麽了?”

潘太醫後知後覺失態,答了句沒事,拿起藥瓶,繼續給容呈上藥,這次卻不敢再碰著他。

“咳!”身後突然響起關鴻風森寒的聲音。

潘太醫眉心一跳,忙站起來,給關鴻風行禮,“參見皇上。”

關鴻風的目光落在容呈白得刺眼的圓潤肩頭上,雖然從前一直是潘太醫服侍龍伎,別說是上半身,便是整個身子也瞧得差不多了,可不知為何,關鴻風今日卻異常不悅。

他從潘太醫手裏搶過藥瓶,冷冷道:“你回去吧,朕來替龍伎上藥。”

潘太醫不敢忤逆,“是。”

低著頭便退出了承歡宮。

待寢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關鴻風忽然捏住容呈下巴,咬牙道:“你這幅下賤樣子是要勾引誰?”

容呈被捏疼了,掌心出了汗,忍不住道:“你發什麽瘋?”

上回從詔獄出來,他甚至脫了衣裳讓潘太醫上藥,那時候也不見關鴻風不悅,今日卻莫名其妙發狂。

關鴻風目光陰森森,“怎麽,瞧著潘太醫眉清目秀,下面癢了?”

這話說得難聽,容呈甩開關鴻風的手,聲音都在抖,“你以為誰都似你這般隨意發情?”

關鴻風的眼神冷冽如刀,結結實實地壓住容呈,冷笑一聲,“我說他,你不樂意了?”

予安剛熬好藥端進來,一踏進承歡宮,便看見這一幕,他眉心直跳,手上竟沒有拿穩碗,“啪”地掉落在地,碎瓷片和深色藥汁兒濺了一地。

關鴻風聽到身後的動靜,頭也不回,“滾出去!”

予安渾身發抖,他撲到床邊,在撞上容呈制止的目光後,撲通跪在地上,用力朝關鴻風磕了兩下頭,想求皇帝放過容呈。

關鴻風猛地轉頭,雙眼猩紅,渾身散發出的陰戾仿佛要殺人。

他松了抓著容呈的手,站起身狠狠一腳踹在予安胸膛上,“朕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

力道之大,直將予安踹倒在地,五臟六腑仿佛都裂開了。

予安卻不知道疼似的,連滾帶爬坐起來跪在地上,又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都磕破了,鮮血直流。

容呈望著關鴻風越來越黑的臉,心驚肉跳,“予公公,出去!”

予安不聽,依舊磕頭嗑個不停。

他不能離開承歡宮,他若是走了,容呈肯定又要受折磨。

主子身上的傷還未好全,怎受得住皇帝的折騰。

關鴻風已沒了耐心,主子不聽話,連底下的奴才也敢忤逆他,真是要造反了。

關鴻風仰起頭嘆息一聲,半晌,他沉聲道:“來人,將這狗奴才給朕拖下去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