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黛玉坐在船上認認真真地琢磨著自己的招式的銜接，倒是對那外面的景色不太在意了，畢竟跟著謝靈澤在外面跑的那三年，她什麽風景沒看過。

“姑娘。”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遞了一碗補藥在林黛玉的手邊。

林黛玉看了一眼那小丫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因為年紀小的原因眉宇間有些幾分怯弱，這是他父親指給她的貼身丫鬟，名字叫做雪雁，是自己父親奶娘的孫女，對主子最是忠心。

“姑娘？”雪雁見林黛玉一直盯著自己看遲遲不喝那碗溫度恰好的補藥不由有些疑惑。

林黛玉看著雪雁一臉茫然無辜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端起那補藥一口飲盡。

雪雁被林黛玉那一口飲盡的姿態嚇住了，這官家小姐有誰喝藥是這樣喝藥的，也就是她們這些小丫鬟才會一口將藥給喝了。

林黛玉將藥碗放下，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一擡頭便看見了雪雁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有幾分好笑，她道:“先生說了既然可以短痛何必長痛，人生在世總要過得舒服些。”

雪雁端著手中的空碗有些茫然，自家姑娘這是在說什麽？

一旁青蕪只是看著，什麽都不說，她想既然是謝靈澤對姑娘說的話那必定是有道理的。她以前是賈敏的丫鬟，如今是林黛玉身邊的管事姑姑了，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她這個做下人的也不會幹預。

林黛玉在將花間遊的對戰招式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個遍後便對一旁的青蕪道:“姑姑快將先生送我的衣服拿來。”

青蕪一愣，看了看林黛玉身上的折枝牡丹暗花紗豎領偏襟長襖和梅花蜂蝶紋織金襴裙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要去穿那一身墨色男裝。

不過青蕪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立馬將那被林黛玉稱作儒風的衣裳找了出來並伺候著林黛玉換上了這身衣服。

待衣服換好後，林黛玉看著鏡子中那俊俏的少年郎滿意地點了點頭，抱了琴轉身便出了船艙去甲板找謝靈澤去。

一出船艙，林黛玉便看見謝靈澤現在船頭，晚風陣陣吹起了他披在身上的披風，那漫天的霞光映在他身上仿若天上的仙人一般，時刻要乘風歸去。

謝靈澤聽到背後的聲響，轉頭看去是林黛玉抱著琴走了出來。

“怎麽想著換上了這身？”謝靈澤問道。

眼前的偽少年笑了笑，無奈得緊，她道:“去了外祖母家便穿不成了。”

謝靈澤點頭，表示理解，又看向了林黛玉手中的琴問道:“你這是要給我彈琴？”

林黛玉點了點頭，用手輕輕摸了摸懷裏的古琴後說道:“這幾日都忙著學招式，若是再不彈就要手生了。”

說完，林黛玉便撩開衣擺席地而坐，開始彈起了古琴。

謝靈澤閉目聽著，他雖不擅長琴藝但也知道林黛玉的琴藝不俗。

林黛玉彈的也不是什麽名曲，只是隨意幾番撥弄，只是琴音中意境開闊，讓人心中舒暢。

謝靈澤聽著不由掏出了自己包裏的笛子和林黛玉合奏了起來。

一曲完畢後，林黛玉撫平了手中的琴弦，擡頭看著逆光而立的謝靈澤道:“先生雖不擅琴藝，但這笛子確實有大家風采。”

謝靈澤聞言將手中的笛子配在腰間後回答道:“我雖不擅琴藝卻也不是不通音律。”

林黛玉想起當初謝靈澤彈琴的樣子有些想笑，她原本以為自家先生是無所不能的，結果琴藝卻爛得很。明明指法嫻熟，但彈出來的曲子卻是不盡人意。

這時候一條船忽然向謝靈澤所在的船靠攏，謝靈澤略微皺了皺眉便讓林黛玉回船艙去。

看到謝靈澤的表情，林黛玉心中明白立馬抱了琴回了船艙。

那條裝飾華美的船靠近後，謝靈澤才看清了船上的人是誰，這人他三年前見過，是司徒浩。

“王爺好久不見。”嘴裏雖然客氣，但謝靈澤卻沒有要行禮的打算。

司徒浩對此挑了挑眉，不以為意，他道:“我聽聞江上有人琴笛合奏便來看上一眼，沒想到卻是你。”

轉而司徒浩又看了一眼謝靈澤那略微蒼白的臉色，又轉而道:“我常聽聞謝先生身體孱弱，將不久於人世，本以為三年前那一見是最後一面卻想不到如今你還活著。”

謝靈澤聽得頭痛，也不知道這位王爺是怎麽回事，想著法地罵自己。

“勞王爺掛念了。”說完，謝靈澤覺得自己喉嚨一癢，立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果然，是血，於是謝靈澤便開心地裝暈了，和這種孤傲小王爺打交道可真不適合他。

然而在遠處帶著的澄心卻是嚇壞了，立馬沖上前去將謝靈澤接住。

“公子醒醒，別嚇我。”

“大夫呢？快去叫大夫！”

站在另一條船上的司徒浩也有些懵，自己不過是懟了他幾句怎麽就咳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