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尉遲銳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從容道:“你雙修把腦子修壞了吧,一切方面都最厲害的難道不是我嗎。”

宮惟正要據理力爭,這時卻只見尉遲銳望向他身後,臉色一變就要溜。但他還沒來得及溜幾步,就被淩空飛來的兵人絲嗖嗖幾聲纏住了腳,差點當場摔個嘴啃泥。

宮惟回頭:“澄風?”

長孫澄風匆匆趕來,仍然拽著兵人絲不松手,對宮惟行了一禮:“鏡仙大人。”然後扭頭對一旁竭力掙紮的尉遲銳:“盟主大人。”

盟主大人兀自倔強:“繼位大典的流程我已經看過了,文書也批好了,今天下午要練劍……”

長孫澄風哭笑不得:“剛才修士來報,清理原褪婀廢址時從地下挖出了一物,眾弟子不敢擅專,要請盟主過目。”

宮惟奇道:“何物?”

長孫澄風道:“青銅棺。”

連徐霜策都從滄陽山一劍趕來了,此刻正站在原褪婀坍塌的地基前,白袍黑衣,氣度高華。

宮惟懷揣著兩個剝好了的核桃,高高興興迎上前,一句徐白還沒出口,先被徐霜策伸手在唇角上一抹,核桃渣便被抹得幹幹凈凈。然後徐霜策接過那兩個核桃,把果仁倒在掌心裏,一個個喂給宮惟吃了,才道:“進去吧。”

說罷他牽著宮惟的手,率先走進了地道裏。

身後長孫澄風看著這一切,羨慕地喃喃道:“我想白霰了……”

尉遲銳忙不叠:“那你快回巨鹿城吧。”

長孫澄風回頭冷冷打量這位新盟主,說:“不,我的良知不允許我這麽做。”

尉遲銳:“……”

原褪婀坍塌後,密庫裏的寶藏全被壓在了地下,密卷典籍被燒得七七八八,易碎的法寶也被砸碎了大半。弟子為了搶救剩下那點東西,只得挖暗道通向廢墟下方,四個人魚貫穿過長達百丈的曲折地道,終於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這是一座墓的槨室,已經被壓塌大半了,所幸青銅棺尚算完整,沉重的棺蓋已經被大梁砸下來撬翻了一角。

尉遲銳認出了它:“這不是鬼太子妃……鬼太子師遺骨嗎?”

這座青銅棺在仙盟流傳已久,由歷代盟主交接,相傳是鬼太子師兵解飛升後留下的遺骸。

在蝶死夢生中,應愷把這具青銅棺用金水封死,然後與鬼太子鏡棺、宮惟的黃金棺、徐霜策為自己準備的空棺一起,供進了定仙陵地下第九層最深處。但在現世裏應愷根本沒建造過什麽定仙陵,因此這具青銅棺也好好待在褪婀底下,從來沒被人打擾過。

“哪來的遺骸,宣靜河飛升的時候骨頭都成渣啦,後來我背了個小鏟子去刨,只刨出一把不器劍來。”宮惟覺得很新奇,繞著這具巨大的青銅棺邊走邊東摸西摸,笑嘻嘻道:“不過宣靜河說他劍意自在心中,便將不器劍傳給了後世的矩宗,望後人憑此劍斬妖除魔、守護人間,喏。”

宮惟回頭向長孫澄風一揚下巴。

只見長孫澄風正跪在地上,沖青銅棺三拜九叩行過大禮,捧著不器劍鄭重道:“前輩諄諄教誨,晚輩牢記心中,定不負前輩所托!!”然後他扭頭嚴厲地瞟了新盟主一眼。

“?”尉遲銳往徐霜策身後躲了躲,莫名其妙道:“讓你守護人間,你瞪我幹嘛?”

徐霜策問:“那這棺裏是什麽?”

“應該是他弟子放進去的一套衣冠。”宮惟踮起腳尖往棺蓋撬起的縫隙裏瞅了瞅,笑道:“看不出來宣靜河的陪葬法器還挺多,長生過來幫我把這棺蓋打開,法器撿出來修修好,回頭宣靜河投胎了還能繼續用……長生小心點!”

轟!

尉遲銳單手提起棺蓋一角,手臂肌肉隆起,猛地發力一掀,千鈞青銅重重落地,頓時把槨室地面砸出了個巨大的深坑。

“咳咳咳……”宮惟口鼻埋在徐霜策掌心裏,仍然嗆咳不止,好奇地探頭往裏望去。

宣靜河是兵解飛升,只留一具棺槨供世人供奉,裏面自然不是白色殮衣,而是身為矩宗的衣冠禮服。全套袍服按人形擺放,下面鋪著滿滿一層各色法器,然而大多數都不是上品,甚至有些符散碎不成套,一看就是臨時找來湊數用的。

長孫澄風一邊幫忙翻檢一邊感嘆:“堂堂飛升大能,陪葬品竟如此簡陋……”

宮惟拿了個小筐裝那些品相勉強還湊合的法器,嘆了口氣:“想必是九千年前滅世之戰打到最後,仙盟眾家彈盡糧絕,所有法器都消耗殆盡了的緣故吧。能東拼西湊到這麽一棺已經不錯啦。”

他翻翻小筐,覺得差不多了,回頭道:“長生把棺蓋合上吧。回頭等宣靜河投胎了,咱們找個機會把法器送給他。”

尉遲銳依言去搬棺蓋的一端,長孫澄風生怕損傷前輩棺槨,趕緊去幫忙搬另一端。兩人一前一後將那巨大的青銅棺蓋擡起來,尉遲銳咬牙道:“為什麽你從來不使喚徐霜策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