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兩人的配合簡直妙到巔峰,閃電間一切變故都已結束。

鬼太子失去了應愷這枚籌碼,此刻又絕無可能突破宮惟的防守去奪取儲魂瓶,暴怒之下他拔出血劍,驚天動地一劍劈向轉生台!

這一劍只要砍下去,不僅剛進去的應愷與尚在排隊的魂魄,連整座轉生台都會爆碎成千萬碎片,後果不堪設想。

刹那間徐霜策別無選擇,猝然停在轉生台前,瞳孔深處映出當頭而下的恐怖劍光。

宮惟失聲:“――徐白?!”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徐霜策以神魂狀態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頃刻回歸神軀,遽然嗆出一大口淋漓熱血!

如果他沒有復位成東天上神,此刻怕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饒是如此,這直接重創神魂的一擊還是對徐霜策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狂風中他甚至抓不住宮惟伸來的手,整個人便從半空直直向下墜去,捆在手腕上的儲魂瓶蕩起了一道弧度。

鬼太子不顧一切緊追而去:“還給我――”

血劍再度全力斬向徐霜策,卻被白太守迎頭重重架住!

鏘!

兩把劍鋒交撞,如閃電劃破幽冥。只見宮惟死死擋在鬼太子面前,他握劍的手筋骨暴起,雙瞳變成了濃郁陰寒的血紅,冰冷攝人的氣勢仿佛凝聚成實質,從周身滾滾而出,掀起旋風般狂暴的氣勁。

“……極惡相。”鬼太子喘息著輕聲道,眼底閃爍著憎惡和嘲諷:“怎麽,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按進混沌之境去?你――”

話沒說完他就被宮惟發力重甩了出去,半空尚未定住身形,就見宮惟原地消失又臨空出現,轟然一劍將他砸飛數百丈!

尉遲銳疾追而來,抓住徐霜策,一句“你怎麽樣”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見徐霜策一手緊捂住嘴,大口大口金色的血嗆咳而出,從指縫中滿溢出來,成串灑在衣襟與袍袖間。

“……”尉遲銳表情空白,突然絕望地憋出一句:“你不會死吧?!”

徐霜策勉強止住咳血,喘息著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懶得搭這句話,從手腕上褪下那只儲魂瓶:“送他上轉生台。”

尉遲銳:“啊?”

“只要宣靜河在這裏,鬼太子就不會罷休,宮惟的極惡相撐不了太久。”徐霜策拔出不奈何劍,掩護在尉遲銳身側,呵斥:“――快去!”

宣靜河連生魂都已經衰竭到了這個地步,送他回歸身體顯然已經不可能了,此時除了投胎別無他法。尉遲銳一咬牙,望向遠處閃光的白玉高台,正準備在徐霜策的掩護下禦劍而起,突然一連數道粗壯的閃電當空而降,把轉生台周圍打得土地翻起!

氣浪將尉遲銳逼退數步,徐霜策突然感應到什麽,擡眼看向高空,眼底閃過清晰的驚愕,喃喃道:

“……宮惟?”

――順著他的視線向上望去,只見白太守每一次揮動都掀起成千上萬道劍光,如同無數閃電密密麻麻,連整座鬼垣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晝。

神力如海嘯般無窮無盡,這根本不是正常的天道極惡相,這是――鏗鏘!

鬼太子狼狽抵住白太守劍,頓時被劍鋒生生壓至面門,森亮劍身上映出了宮惟一只血紅的眼睛:“我把你按進混沌之境?不,不用,我要讓混沌之境吞沒你。”

他的聲音已經變了,少年的清亮一絲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不動聲色的兇狠和低沉。

鬼太子突然意識到什麽,震驚看向宮惟,終於發現颶風中宮惟身形長高、面容變化,束起的長發被風揚起;他五官變得更加清晰冷俊,線條收緊而棱角分明,仿佛在眨眼間褪去了少年的輪廓,長成了挺拔的青年人。

急劇爆發的神力,竟然讓他現出了天神成年後的形態!

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成護肩、臂甲、鈑金腰封;白太守細長的劍身加厚變寬,劍柄處延伸出法咒繁復的鋒利護手。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宮惟腳底升起,旋轉籠罩全身,緊接著像火山噴發一般撲面而來!

“――你說你是鬼垣之主?”

宮惟頓了頓,居高臨下:“不,我才是。”

鬼太子立刻撤劍退後,但身處風暴中心,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成年天神的力量何止百倍劇增,徹徹底底壓制住鬼太子,完全褫奪了死亡世界的控制權。只見宮惟單手打出法訣,手掌悍然下壓:“黃泉召來――”

鬼垣大地轟然而動。

比鬼太子剛才挪轉空間的氣勢更甚,頓時幽冥傾覆、空間倒錯,萬頃黃泉從遠方咆哮而來,擰成一頭鋪天蓋地、望不到尾的巨大水龍,緩緩張開幽深之口,掀起悠遠的回音。

那巨口深處連通著廣袤昏黃的無限空間,正是曾經封印過鬼太子九千年的恐怖監獄,混沌之境!

“宮惟――”鬼太子在轟鳴聲中發出聽不見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