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那座升仙台上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麽?!

宮惟頭痛欲裂,驀然雙眼一睜,直直從床上坐起身,差點迎面撞上了面前一人的鼻子:“——啊!”

夢境唰然褪去,只見窗外月色皎潔,桃花瓣隨風拂過夜空,床角碩大的夜明珠正煥發著輝光。一道縱橫交錯的召喚陣出現在半空中,陣法中心是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人。

宮惟頭痛欲裂地揉著額角:“尉遲驍?”

尉遲驍僵在床邊,大概是猝不及防遁走未遂,那張俊臉上表情青紅交錯,少頃果斷決定先發制人:“為什麽你做夢要叫徐宗主的名字?”

“……”宮惟反問:“為什麽你半夜出現在我房裏?”

“你剛才夢見什麽了?”

“你專門站我床頭偷窺我睡覺是嗎?”

“我沒有!”尉遲驍惱羞成怒,連耳朵都紅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順帶過來問一聲,恰好看見你枕頭底下有東西,一時好奇罷了!”

宮惟低頭一看,玉枕下果然壓著藍封書冊的角,他順手抽出來定睛一瞧。

《黃泉不了情》。

封面是一位白袍金冠負劍、俊美如同謫仙的男子,正與面前蒼白俊秀的少年攜手對視,兩人都滿目深情,面色悲苦,惟妙惟肖。

難以言喻的安靜籠罩了整個房間。

宮惟順手把這奇書塞回枕頭下,鎮定道:“臨江都帶回來的,沒找到機會扔而已。”

“……”尉遲驍認真問:“你知道這書要是被發現的話,你會被徐宗主親手剮了喂狗,對吧?”

宮惟反唇相譏:“你知道要是你半夜三更偷窺滄陽宗弟子睡覺的事被發現的話你也會被剮了喂狗,對吧?”

“說了我沒有!”

“那你就是來偷看這本書的!”

“純屬汙蔑!”尉遲驍差點沒控制好音量,立刻咬著牙壓低,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怒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隨便過來問一聲罷了!”

“什麽事?”

尉遲驍的表情看上去仿佛很想摔手就走,但某個困擾許久的疑問又迫使他站住了,強忍片刻後生硬道:“你上次說。”

“?”

“你說偷窺我不如偷窺徐宗主方便。”

“……”

尉遲驍劈頭蓋臉訓斥:“雖然你總是這樣行為不檢、品行不端、只要見了個相貌端正點的路人就走不動道——但滄陽宗外門弟子居所距離璇璣大殿甚遠,偷窺方便是什麽意思?你換地方住了?為什麽?”

三更半夜一片安靜,宮惟用一種全新的目光久久瞪視尉遲大公子,仿佛今天第一次認識他,良久才緩緩道:

“你對我的關懷殷切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尉遲少俠。”

“我沒有! 雲飛說徐宗主對宮院長深恨已久,恐怕回滄陽宗後對你恨屋及烏,你這小碎催反正死了也沒人管,他叫我偶爾問一問你還活著沒罷了!”

這才真是純屬汙蔑,小碎催這三個字是這輩子都不會從孟雲飛那種端方君子嘴裏說出來的。

宮惟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聲,微笑道:“多慮了少俠。本院……本碎催人見人愛廣受歡迎,仰慕追隨者數不勝數,是絕不會被人恨屋及烏的。而且從臨江都出來後,徐宗主對本碎催慧眼識珠,不僅立刻讓我搬進了璇璣殿,還親自傳授我滄陽宗秘卷,甚至許諾以後要收我為徒呢——意外麽?”

現在輪到尉遲驍用一種全新的目光久久瞪視宮惟了,仿佛今天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半晌說:

“別玩了,認真點。”

宮惟一只手托著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誰跟你玩兒呢。小魅妖的命也是命,誰要是對不起小魅妖,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

他說話經常是這麽半真半假地,像是個玩心重的孩子。但不知為何當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尉遲驍本能中竟然感覺到微許異樣。

那異樣太快了,他還沒來得及分清是不是錯覺,只聽宮惟巧妙地一轉,笑嘻嘻問:“對了少俠。”

“怎麽?”

“我上次聽你說,要啟動召喚陣必須先叫出被召喚者的名字,再說出兩人之間的關系……”

尉遲驍猝然僵住。

“所以你剛才喊了我什麽?”

“……”

空氣仿佛凍結,宮惟一臉揶揄,尉遲驍表情凝固。

半晌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就是、我只是……”

叩!叩!

突然殿門被重重敲了兩下,恰好打斷尉遲驍後半句話,緊接著有人不客氣地推門而入。

宮惟尉遲驍同時回頭看去,緊接著兩人心臟都停跳了。只見來者寬袍廣袖擡腳而入,月光照出他俊美冰冷的面容,是徐霜策!

“——三更半夜,何事喧嘩?”

宮惟一個趔趄從床上滑下地,尉遲驍趕緊躬身:“恭迎宗主!”“晚輩拜見徐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