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改字) 低頭的第二十七……

阿蘊睡的極早,臉蛋紅撲撲的,國公爺逗他,用筷子沾了果酒給他喝,周玄寧想著小年夜便也沒有阻止。

鶯歌遞了帕子過來,周玄寧接過,細細的給阿蘊擦了起來。

“夫人,您也歇息去吧,夜深了。”

周玄寧捂著嘴打了個呵欠,又不舍的看了眼阿蘊,溫柔的笑:“阿年說的不錯,還真是多謝她了。”

鶯歌扶著她往床榻走去,笑著應道:“可不是,阿年看著傻呆呆的,心裏可通透著呢。”

翌日,國公府的主子都睡過了時辰。

長寧院也一樣靜靜悄悄,冬日暖陽出來的晚,卻也將金色光輝灑滿整個院子。

近些日子天氣晴好,正好做活,院子裏雲央在輕手輕腳的忙活,不時往窗牖那瞅,側耳聽著動靜。

周玄清雖睜不開眼睛,可習慣性早起,還是醒了,只閉著眼睛養神,懷裏的阿年睡的正熟,他也沒動,昨夜春風幾度,只覺全身骨酥筋軟暖意融融,不願動彈。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上朝。”【1】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這一句,不由心內暗自笑了起來。

從前讀到這些禍國妖妃的詩,總覺得是那些帝王太過昏庸,此刻美人在懷,蓉帳香殘,玉軟花柔,他忽然就理解了。

不是君王昏庸,實在美人難舍。

又過了許久,阿年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見周玄清還在,有些發怔。

阿年雙眼迷離,水霧彌漫,依舊懵懵懂懂的:“世子,今日不去上值麽?”

周玄清愛煞了她這嬌俏模樣,情不自禁在她光潔額頭印下一吻,又展臂摟緊了她:“這兩日休沐,到了大年夜我才去上值。”

“世子要大年夜上值麽?”阿年睜大眼睛,有些不解,“朝廷怎的這般剝削人,大年夜都要您去上值?”

“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年夜那天只我一人,清凈。”昭文館裏的藏書,是大周朝最為齊全的地方,裏面的書籍浩如煙海,取之不盡,他喜歡呆在那。

阿年卻心疼他一人上值,鼓著臉頰說朝廷黑心,周玄清點點她額頭:“膽子如今大了,敢跟我說這些?”

兩人黏黏糊糊膩歪了一會,也就起了。

阿年伺候周玄清穿衣,雲央喚了丫頭進來擺飯,早間周玄清的口味更加清淡,兩碗小米粥,兩碟小兒拳頭大的細面饅頭,還有一碟晶瑩剔透的蝦餃。

阿年筷子直往那蝦餃上戳,周玄清見狀,咽下口中的粥吩咐一邊的雲央:“往後小廚房早飯做多些,若是阿年愛吃什麽,你便時常問一下。”

雲央正在端小菜,聞言很是高興,神采飛揚的朝阿年不住使眼色,見阿年不搭理又大聲回話:“是,世子,雲央記住了。”

阿年有些躊躇:“世子,不必這樣的……”

周玄清一指空了的蝦餃碟子,眼裏滿是戲謔的看著阿年:“無事,不過是一些吃食,國公府也不缺你吃的這一點東西。”

阿年臉一紅,卻也沒有再說話,國公府是不缺,可不一定會願意給,她也不一定受得起。

可阿年心頭又有些發脹,世子這一畝三分地裏,好似她又重了些呢。

吃完後周玄清便帶著德喜出去了,阿年喝完藥,照舊去和國公夫人請安。

到了壽安院,見錦紋正和徐嬤嬤在外頭說話,阿年慢了腳步,心中好奇,錦紋不是禁足麽?怎的出來了。

卻也不再靠近,不管錦紋如何,都與她無關,好奇心太重,對命不好。

雲央在一邊撇嘴,小聲嘀咕:“若不是徐嬤嬤,錦紋早就該賣掉了,現在還日日在我們跟前晃悠,看著眼睛疼。”

“又瞎說,錦紋如今是國公爺的姨娘,身份不同了。”兩人便安靜等在院子外頭。

那兩人說完話後,便瞧見了院外的阿年,錦紋本來只是厭惡的瞄了一眼,忽然不知為何,轉而又對著阿年笑起來,笑容裏滿是和善,還跟阿年招手。

雲央摸著手臂:“她在笑什麽鬼?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阿年也沖她招手微笑,悄聲和雲央說:“你別管她就行,以前也總是神經兮兮的。”

隨後,徐嬤嬤便進去了,錦紋跟在後頭,阿年在院外繼續等。

很快人就出來了,阿年進去的時候,和錦紋錯身而過,聽到錦紋說了一句:“我在老地方等你。”

國公夫人心情不好也不壞,只是淡淡問了阿年幾句,也就罷了。

阿年回去的時候,很是糾結,到底是抄近路還是走正道,錦紋說的老地方,莫非是上次纏鬥的小道?

毫不猶豫從正路走,雖說遠了些,但勝在安全。

可看著前頭圓形月亮門邊,那株常青樹下站著的錦紋,阿年深深覺得,錦紋這女人,實在難纏。

“阿年,我就知道,你會走這條路。”錦紋得意洋洋,她就是故意說老地方,阿年也確實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