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開竅 回過神來時,唇……(第4/4頁)
祁炎走得太快了,她追了許久,將宮婢都甩得不見了,才隱隱看見了祁炎筆挺孤傲的身形。
“祁炎!等等……”
她肺部生疼,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割似的,用盡力氣喚他,“祁將軍,本宮命令你……站住!”
祁炎應是聽見了,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即更快地朝前走去。
這個固執的家夥!
紀初桃不知跑了多遠,直到踩到裙邊一個踉蹌,悶哼一聲,扶著宮墻緩緩滑下-身子。
跑不動了。她急促喘息,心臟和肺腑都仿佛炸開似的燒灼,雙腿顫抖,像是煮熟的面條般不聽使喚。
紀初桃漸漸眼眶泛了紅,在心底唾棄自己的無用。好在此處偏僻,並無宮人瞧見她這般狼狽無用的樣子……
“不能哭。”她深吸一口氣,狠狠擦了把眼睛,試圖扶著墻站起。
手剛搭上墻壁,一陣陰影籠罩下來。
她愣愣擡眼,看到那個可惡又小心眼的人不知何時折返,蹲身與她平視,蹙眉看著她脫力的腳。
許久,低啞別扭道:“怎麽了?”
紀初桃怔怔看著祁炎的臉,眼裏強壓下的水霧瞬間失控般湧了上來,鼻根一酸,視野全成了模糊的一片。
“你過來!”她一咬牙,迅速捉住祁炎的手腕,拉著他就往一旁偏僻無人的冷宮行去。
男人的玄鐵護腕落在紀初桃掌心,和他本人一樣冰冷堅硬,但紀初桃卻從未有過的清醒堅定,撐著兩天酸軟的腿,將祁炎拽進了冷宮院子的海棠樹下。
這裏荒廢多年,鮮少有人前來,凋敝冷清的宮殿,唯有一樹海棠還算熱鬧地開著。
“為何要跑?”紀初桃喘息不定,溫柔的杏眼中有委屈控訴,蕩開水盈盈的波光。
祁炎的眸色隱忍而壓抑,暗流疊湧,又在紀初桃的注視下緩緩歸於死寂。
他可以輕而易舉掙脫紀初桃的手,但是手背忍到青筋突起,也舍不得揮開她,只晦澀道:“殿下既然沒事,便放開臣。”
“不放!”紀初桃嗓音微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加重語氣肅然道,“為何不聽本宮說話?”
祁炎笑了,眼裏拉著明顯的血絲,冷冷道:“有什麽話,殿下去對狀元郎說。”
他這般冷硬狠情的樣子,仿佛回到了二人最難堪的那段磨合期。
紀初桃強忍著心酸,把話說開道:“是因為賜花,所以你生氣了嗎?”
祁炎眸色一寒,掙開了她的手。
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控制不住掐死孟蓀。
“那朵花是大姐送他的,並非本宮!”紀初桃氣道。
祁炎頓住了腳步,沒有轉身。
知道他在聽,紀初桃從袖中取出準備了許久的檀木盒,急促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宮的花是要送給誰麽?”
是了,她準備的不是什麽茶花,而是丹桂。
“蟾宮折桂”的桂。
祁炎身形緊繃,勾起了冷而僵硬的笑,喑啞道:“殿下要送誰,與臣何幹……”
話未說完,一枝崢嶸大氣的手作丹桂遞到了自己面前。
祁炎的嘲諷戛然而止。
漸漸的,他眼底的陰寒戾氣如太陽下的霧氣消散,化作些許茫然。
他的身形依舊僵硬,望著眼前鮮妍的欒枝,失神般久久沒有回應。
“丹桂又叫‘武神花’,這天下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本宮心中的武神稱號?”紀初桃氣呼呼道。
見祁炎久久沒有回應,紀初桃越發沒底,握著丹桂欒枝的手都在簌簌發抖。
他不喜歡麽?
他定是覺得自己在敷衍他罷?
紀初桃心底的那點勇氣透支殆盡,卻強撐著不願怯場,索性將欒枝往祁炎懷中一塞,強壓著失落顫聲道:“反正就是給你的!不喜歡就丟了。”
說完,她難堪地垂下眼睫,抿了抿唇,轉身落荒而逃。
啪,手腕被攥住。
繼而大力一拉,她跌進一個硬實滾燙的懷中,胸膛熨貼著她的臉,緊緊禁錮。
祁炎仿佛死過一次,又重新活了過來。
他不給紀初桃掙脫的機會。修長結實的手臂強硬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肢,用行動給了她回答。
海棠花飄落,鳥雀也靜謐無聲。紀初桃被迫踮起腳尖,回過神來時,唇上已落下炙熱的一吻。
她瞪大眼睛,看著祁炎近在咫尺的濃黑眼睫,意識侵略,呼吸攫取,只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一片煙花般的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