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侍候 貼身服侍她。(第3/4頁)

而且有時和他獨處,視線不經意碰撞到一起,氣氛會突然變得古怪,就……熱得慌。

好在今日要去見二姐,可以向二姐詢問支招,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熬過這兩個月。

思及此,紀初桃偏生掠過那只嵌紅寶石的瑞兔鈿子,選了翡翠步搖簪斜插在小髻上,如願以償地在銅鏡中窺探到了祁炎略微失望的神情。

小勝一局。

紀姝是一個對美要求到極致的人,用諫臣的話來說,便是風流奢靡,極盡鋪張。

但此時雕梁畫棟,各色美男或坐或立,襯著梨白似雪,便是墻角也美得能如畫似的,全京都怕也找不出第二處能媲美的盛景。

“二皇姐可不似本宮好說話,待會兒你就不要進去了,辛苦小將軍於廊下等候。”紀初桃囑咐祁炎。

她知道祁炎性子傲,二姐說話又口無遮攔,若是起了沖突,反倒敗興。可若將祁炎丟在府中不管,又違背了貼身之約……

“殿下放心,臣有分寸。”祁炎看起來神色如常,對周圍美男們好奇的目光視而不見。

行至梨苑,卻見亭榭外站著一人。

是李烈。

高鼻深目的異族青年,卻受了重傷,一只胳膊用繃帶吊在頸上,一條腿斷了,拄著拐杖,臉上也有不少傷痕,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只怕更多……可即便傷成這樣,他也依舊靠在廊下,遠遠守著亭中設宴賞花的紀姝。

紀初桃踏著一路飛雪似的花瓣入了亭中,內侍將擋風的簾子撩開,她方察覺大姐紀妧和皇弟紀昭也在。

一家人難得聚齊。

紀初桃給長姐和皇弟行了禮,便聽見紀姝笑道:“行了,你知道我這兒是最沒規矩的。別管什麽長幼禮節,過來坐便是!”

紀初桃依言坐下,想起李烈方才的慘樣,沒忍住小聲問道:“二姐,北燕質子怎麽傷成這樣啦?”

紀姝笑得涼薄,毫不忌諱道:“我讓人打的,躺了半月,今日才能下床。”

一旁,紀妧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盞輕抿,“今天不議朝政,只談風月。”

紀初桃的視線在兩位姐姐之間轉了一圈,已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北燕殘部借獻圖行刺,勢必牽連到質子李烈。按照大殷的習俗,若兩國再起紛爭,質子是要被殺頭祭旗的。

二姐先行罰了李烈,給大姐一個交代。雖是打個半死,但能好歹保下他一條性命。

可是,李烈和北燕人不是同族麽?為何北燕殘部會不顧王子的死活,也要來行刺呢?

顧及大姐說了“不議朝政”,她便也只能壓下心中疑惑。

“倒是你,看起來進展不錯。”紀姝嫵媚的眼一轉,掃過遠處廊下佇立的祁炎。

“二皇姐……”紀初桃一言難盡,沒敢說自己近來方寸大亂,被祁炎一招“以退為進”壓制得死死的。

她接過侍從遞來的春酒小小抿了一口,輕聲嘆道:“若是我同二位皇姐一般,天生就是大膽威嚴的決策者便好了。”

這樣,她便不會總被祁炎擾亂了心神。

“你以為,我和阿妧天生就是鐵石心腸之人?”紀姝咬著酒盞,笑吟吟道,“阿妧年少時,不知明裏暗裏掉了多少眼淚呢。”

“承平,你醉了。”紀妧淡淡瞥眼,喚了紀姝的封號。

紀姝這才收斂些,沒有繼續抖露下去。

但話題一開,無疑勾起了弟妹們的好奇心。在紀初桃心裏,大姐一直是威嚴強勢、無所不能的,她無法想象,面對巨大的壓力大姐獨自落淚是怎樣一番情景……

只是看著大姐如今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莫名心疼。

“那二皇姐呢?”紀昭不敢追問紀妧的過往,便將話題引至紀姝身上,“二皇姐可也有落淚的時候?”

紀姝摩挲著酒杯,似是喝醉了,臉色越發冷白,唇色卻紅得艷麗。

“有啊。”她淡淡拋出一段往事,在所有人心中掀起波瀾。

“當年去北燕和親,我差點……就逃婚了。”她笑得沒心沒肺,“若是我逃婚成功,北燕一怒攻城,可就沒有如今的大殷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露出些許異色。

良久,紀妧放下酒盞,沉聲道:“這件事,為何你不曾說過?”

廊下,飛過幾片梨白。

祁炎執劍而立,目光瞥過身側倚著的重傷者,平淡問:“她為何救你?”

李烈將視線從梨樹下的涼亭中收回,默了會兒,似乎在費力地理解祁炎這番話的深意。

半晌,他用生疏的漢話回答:“因為很久以前,我救過她。”

祁炎沒再繼續追問。

感官敏銳的強者無需對話,便能猜著對方心裏在盤算什麽。

他在等李烈開口。

風過,梨花飛雪,一場沒有戰火的拉鋸。良久,李烈淡色的眼睛望向祁炎,咕噥了一句北燕語。

祁炎在邊疆長大,自然能聽懂異族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