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親吻 反攻他,第一吻……(第3/4頁)

“是因為太疼了嗎?”紀初桃敏銳地抓到了“傷”這個詞,低落嘆道。

“不,她在哭自己被撕破的新衣裳。她說,那是她的心上人送給她的念想……”

在她們眼裏,自己的命還不如一件衣裳幹凈珍貴。這就是“營中女人”賤如草芥的一生。

故事還未說完,忽然被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打斷。

紀初桃正沉浸在故事中,猝然被嚇了一跳,擡眼望去,看到悶咳得眼睛通紅的晏行。

“晏先生,你怎麽了?”見他實在嗆得厲害,紀初桃關切道。

“沒、沒事,被酒水嗆著而已。”晏行抖開折扇,擦著嗆出的眼淚苦笑道,“大過節的,祁將軍做什麽要講這樣悲傷的故事?我啊,是最聽不得女孩子家受苦的了。”

祁炎看著頭一次失態的晏行,劍眉一皺,眯起了眼睛。

紀初桃也覺得那群女孩子家太苦了些,感同身受,十分難過。

明明犯事的不是她們,卻要遭受這般非人的待遇。若是自己能修改律法,第一條就該定下“禍不及妻女”,反正犯下滔天罪行的男人們大多涼薄,是不會因為牽連妻女而有所收斂的。

紀初桃嘆了聲,朝一旁的祁炎道:“小將軍,你還是別說了。”

祁炎的思緒被打斷,眉頭皺得更緊些。

那個晏行的一言一行,就這麽令她在意?

酒水入肚,心裏那把無名之火燒得更旺了些,幾乎要灼痛肺腑。然而越是吃味,他的臉色便越是冷沉。

片刻,他起身道:“臣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等紀初桃挽留,便徑直起身出了廳堂。

上元節,公主府燈火燦然,將曲折的長廊映出一條橙光鋪就的路來。

祁炎並未走遠,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撐身躍上雕欄,坐在紅漆欄杆上平復陰沉燥郁的心情。

他不知自己這種失控的糟糕情緒從何而來,只是看晏行不順眼。若非晏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祁炎定會真刀真槍與他對上一場,將所有礙事的人都揍趴下……

直到紀初桃的眼裏只看得見他。

腰間別著的一個硬物硌著,稍稍喚醒了他混沌壓抑的神智。

伸手一摸,是燈會上紀初桃送的那個黑狐面具。她用這個哄小孩兒的玩意兒,換走了他準備已久的那盞柿子燈。

……

紀初桃揮退侍從,獨自尋了出來。

她並未找太久,在長廊盡頭的黑暗角落裏找到了獨自坐著的祁炎。

他坐在雕欄上,手肘隨意搭在腿上,上身微微前傾,鬢角一縷極細的碎發垂下,昏暗的燈火打在他落拓不羈的側顏上,有些痞,又有些寂寥。

紀初桃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看見他正在端詳手中的黑狐面具,目光幽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麽。

然而等她走過去時,早就聽到動靜的祁炎卻將面具扣在臉上系好繩結,擋住了自己臉上還未來得及收斂的情緒。

於是,紀初桃便看不出他在介懷什麽了。

“祁將軍,本宮方才看到個有意思的謎面,你來猜猜?”

紀初桃知道祁炎今晚有些不開心,便想法子逗他開會,拉長輕軟的語調道:“黑甲大將軍,手舞兩鐵鉗。嘴裏吐白沫,向左不向前……你猜是什麽?”

祁炎的視線透過狐狸面具的眼洞,輕輕落在紀初桃身上。

嬌貴貌美的少女,身上落著最溫柔的一層光,他卻如飲鴆止渴,越看越覺得煩悶空虛。

紀初桃的信任、溫柔,從來都不是屬於他一個人。

她說他是特別的,她信任他,可她對其他男人,也會露出這樣迷人的微笑。

“猜不出來麽?”紀初桃並未察覺到祁炎壓抑到極致的糟糕情緒,她覺得這個謎面還挺簡單的,而且,特別適合現在生氣的黑袍少年。

她毫不介意地輕笑,自個兒揭曉了謎底:“是螃蟹。”

說罷,她還伸出白皙的食中二指,放在臉旁,做蟹鉗狀屈了屈,

紀初桃應該是又多喝了幾杯酒才出來,雪腮微紅,過分可愛,過分多情。

祁炎暗自握緊了十指,冷淡轉首道:“很晚了,殿下快去歇息。”

溫軟的少女香縈繞身旁,只會擾亂他原本就混沌不清的思緒,讓他走向失控的邊緣。

聽到逐客令,紀初桃嘆道:“你怎的還不開懷呢,祁炎?”

祁炎抿緊了薄唇。

“是因為除夕宴會出了差錯,你氣本宮沒有兌現承諾,讓你官復原職麽?”紀初桃仔細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也只有這一件可以拿出來讓祁炎氣一氣。

見祁炎不吭聲,沒轍了的紀初桃也有些無奈和慍惱。她是帝姬,雖然脾氣好性子溫柔,但也容不得祁炎這般喜怒無常。

“你放心,本宮還有別的辦法,會盡快送你出府的。反正公主府中,你也應該呆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