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怒(上)(第2/3頁)

誰讓二皇子朱文圻會從這件事中獲利最大呢。

外戚竟然敢插手皇子間的鬥爭,放在歷朝歷代都是為君者最痛恨的事。

這事一旦坐實,丟官棄職都是輕的,萬一趕上皇帝心情要惡劣到了極點。

“這次的事啊,靜妃娘娘都保不齊要吃掛落咯。”

這句話是朱文奎當晚回宮時,偶然間聽到的,屋子裏,應該是一名太監正跟宮女玩遊戲時的玩鬧話。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如果查出什麽貓膩來,朱允炆的性格又有些神經質,該怒的不怒,不該怒的事卻狠辣絕情。

萬一一怒之下賜了顧語死罪,那顧靜這位朱文圻的生母那邊怎麽交代。

打入冷宮還是坐罪遭殃?

子憑母貴和母憑子貴是相互依存的關系。

一旦鬧到很不愉快的地步,那朱文圻又會不會受到牽連,被父皇所不喜呢?

原本打算回乾清宮的朱文奎直接撥轉方向,轉道往後宮走,他要去找朱文圻!

“大哥來看弟弟笑話的嗎?”

讓朱文奎沒有想到的事是,身為最大嫌疑當事人的朱文圻卻一點沒有驚慌失措的惶恐感,反而相當淡然的在看書。

他的親舅舅可剛剛被西廠的人帶走。

誰知道西廠是什麽樣子,有沒有如詔獄般殘酷恐怖的刑具折磨。

在那種種酷刑下,就算是沒罪的人都想著辦法認罪,只盼能速求一死。

而一旦認罪,朱文圻就不怕把他自己攀咬出來?

還有心情嘲諷!

朱文奎現在也顧不上生氣,上前一把抓住朱文圻的手:“弟弟跟為兄去見父皇請罪。”

“大哥莫不是飲了酒!”

熟知,朱文圻一把甩開,笑了起來。

“何罪需請?”

朱文奎啞然失聲,看向朱文圻沉聲道:“弟弟莫不知,今早安定伯被西廠帶走審訊了嗎?”

“什麽叫審訊,不過是協助調查罷了。”

朱文圻冷笑著看向朱文奎:“為的,不過就是大哥你身份泄露一事,怎麽著,大哥你也認為這事是我或者我舅舅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你添堵和制造麻煩?”

事到如今還嘴硬!

朱文奎氣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跟我犟嘴,到底是這區區風言重要,還是你舅舅的命重要,趁西廠還沒找出證據,咱們先找父皇請罪,把這事揭過去也就算了,要不然,一旦他日事發,安定伯可就危在旦夕了。”

“我說了,沒有的事!”

朱文圻雖然身高只到了朱文奎的胸口,但氣場一點不差。

“大哥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東宮之位空懸,弟弟確有想法不假,但絕不以如此粗劣之行徑為手段,我的母親、舅舅亦然,我們從未想過通過找大哥的麻煩來為自己獲利。

大哥,弟弟今天說與你聽,誰能在文華殿坐穩了聽政理政的位置,憑的是能力和本事,不靠這些小伎倆。”

朱文奎越聽越不是滋味,最後猛然怒目。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這個大哥,在陷害你和安定伯嗎?”

“呵。”

朱文圻坐回原位,不屑一笑。

“這事出來之後,全南京都懷疑是我舅舅做的,大哥,你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你簡直不知好歹!”

朱文奎氣急敗壞,指著朱文圻的鼻子喝罵:“等他日,神仙亦難救安定伯的時候,你後悔去吧。”

“我舅舅一定會從西廠裏走出來的!”

這句話飄蕩在朱文奎空落落的身後廊道,一直飄了好些日子。

直到郭蘭、顧語,真個從西廠走了出來。

查無實證,西廠放人!

“二殿下,昨日傍晚的時候,國舅爺從西廠裏出來了。”

“嘁,我就知道。”

湖畔學堂內,每日照常上課的朱文圻課間休息時,從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宦官處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自得一笑,手裏抓著一把小石子,一個一個玩著打水漂。

“這事壓根就不是我跟舅舅倆做的,怎麽就能怪到我們頭上,我大哥那些伎倆騙外旁人還行,想騙父皇?”

等手裏的石頭打完,朱文圻打麽打麽手上的灰,又蹲下身,把手伸入湖水中清洗,小宦官忙掏出手帕幫其擦拭。

“二殿下說的對,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主仆兩人又嘀咕了幾句,便聽聞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朱文圻扭頭,就見到一名神色驚惶的太監跑了過來,是他母親身旁伺候的近臣。

“二殿下不好了!”

這名太監一走近就開始跟哭喪一般的號叫,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慌什麽,就是天塌了還能補呢,鬼叫什麽。”

收回手,朱文圻罵道:“說,怎得了。”

“安定伯又被西廠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