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殺夫疑案(中)(第2/3頁)

被這一指責,許氏愈發的慌張起來:“我……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有……”

其實在孫紹宗看來,兩人的爭論完全沒有意義,因為按照大周律裁定,‘鬥而動刃’致使死亡的,一概以故意殺人論處。

也就是說,不管許氏是否出自本意,只要她是用利刃殺的人,都會被認定是故意為之——而‘故殺親夫’雖然比‘謀殺親夫’要輕一些,卻也是斬立決的死罪。

因此孫紹宗也懶得聽她們糾纏此事,略略觀察了片刻,又一語雙關地問道:“許氏,如此說來,你對殺害自家丈夫宋長庚一事,是供認不諱啰?”

他刻意在‘自家丈夫宋長庚’幾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那許氏卻仍是愣怔了半晌,才猛地恍然大悟,哭訴道:“大老爺明鑒,那人……那人實在不是我家相公!”

一聽這話,方才開口那中年婦人蹭一下挺直了腰板,鬥雞也似的怒罵道:“好毒婦!你當初對宋家兄弟一口一個相公的叫著,大家夥可是都是親眼瞧見了!如今把人給殺了,卻又說他不是你家相公——感情這反正話,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這婦人一帶頭,田家那些男男女女也都齊聲叫囂起來,有罵許氏狼心狗肺的,有替宋長庚喊冤的,大堂上頓時亂作一團。

啪~

仔細觀察了半晌,孫紹宗忽然把那驚堂木重重一摔,直震的酸梅湯跳起老高——因由前車之鑒,田家眾人生怕他再往外攆人,嚇得忙都乖乖閉上了嘴巴。

孫紹宗這才冷然道:“你等休要胡亂聒噪,等我問起你等時,你等再開口分說也不遲。”

說著,又問那許氏:“你說死者並非宋長庚本人,可有什麽證據?”

“這……”

許氏把臉一垂,期期艾艾的道:“他……他以前口味清淡,如今卻專愛吃些口重的飯菜,身子也比以前黑瘦了不少,還有……還有……”

“許氏!”

眼見她說的,凈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一個失蹤四年的人,又已經死無對證的人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決定性證據。

再加上她言語間吞吞吐吐的,似是在遮掩些什麽,孫紹宗立刻提高了音量,沉聲道:“你若是無法提出有力的證據,本官怕是只能判你‘故殺親夫’了!”

說著,向孫承業使了個眼色。

孫承業立刻接口道:“按照本朝律令,故殺親夫應當酌情處以絞刑、斬立決、腰斬等刑罰。”

頓了頓,他又做出了四個字的總結:“皆是死刑!”

聽了這四個字,那許氏一下子便癱軟到了地上,隨即卻又猛地彈了起來,急道:“大人!民婦有證據、民婦有證據!”

“因這賊人對我家的事情如數家珍,形貌又與我家相公相差仿佛,故而小婦人之前,也並未懷疑他是假冒的,直到昨晚……”

說到這裏,許氏略微掙紮了一下,終於還是咬牙道:“直到昨晚我與他同床共枕之後,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家相公那……那物件與他不同!”

“就算是四年未見,那物件……那物件也不會憑空變了吧?!”

這話一出,堂上頓時嘩然,莫說是田家眾人,就連兩旁的衙役,也禁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怪不得她之前遮遮掩掩的,這等私密事兒,若非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誰肯將其訴之旁人?

“好個銀婦!”

孫紹宗正待喝令堂下眾人素凈,那田大海身後忽又跳出個人來,這次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就聽他疾言厲色的喝罵道:“長庚哥都已經被你殺了,你竟然還要如此作踐他!”

“長庚哥已經回家兩月有余,你們又是正經夫妻,如何到昨晚才發現蹊蹺之處?”

“況且你這銀婦趁著長庚哥不在,暗地裏也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整日裏丈量那些物件,怕是早記不得長庚哥那條是什麽模樣了吧?!”

“你……你……你……”

“許氏!”

許氏羞惱的滿面漲紅,正待爭辨幾句,卻聽孫紹宗沉聲問道:“不要理會此人的汙言穢語,先告訴本官,你方才所言之物,平時的模樣可有什麽區別?”

平時的模樣?

許氏愣怔了一下,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於是紅著臉搖頭道:“似乎沒什麽太大區別,不過上床時……”

“呔!”

孫紹宗低喝了一聲,半真半假的嗔怒道:“如今那宋長庚死無對證,你卻偏說什麽上床時的模樣?!莫不是為了脫罪,所以故意消遣本官?!”

人死之後身體會逐漸僵硬,但那處地方卻是再也硬不起來了,因此是妥妥的死無對證。

“民婦不敢、民婦萬萬不敢啊!”

許氏被唬的以頭搶地,哭喊道:“民婦當真是因為昨晚覺察出不對,才與他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