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不肖種種大遭笞撻(第2/3頁)

想到這裏,賈寶玉便支吾道:“大人既然連這等隱秘都曉得,卻怎得不知琪官在東郊離城二十裏,建有一座紫檀堡——那裏有他的田地房舍,既是多日未歸,說不定便寄居在這紫檀堡中。”

周謨聽了這話又冷笑數聲,這才沖賈政躬身道:“令公子既然這麽說了,想來琪官一定是在紫檀堡裏——下官且帶人去找一找,若找著便罷;若沒有找著,怕是還要來府上請教。”

說著,便匆匆忙忙的去了。

賈政原本聽說寶玉竟然不知死活的,去招惹忠順王的禁臠,便已經是怒發沖冠了,如今又聽說他竟然還沒羞沒臊的,與人換了什麽紅汗巾子,更是氣的眼歪口斜。

要知道他自從經歷過天狗案之後,最忌諱的便是這男男之事!

因此一面送那周謨出門,一面回頭命寶玉留在廳中,半步不得外出。

寶玉聽他這番吩咐,便猜到今兒是兇多吉少,正熱鍋螞蟻似的在廳中亂轉,忽然瞧見紫鵑在院裏探頭探腦的張望,當即便跟得了珍寶也似的,上前攥住紫鵑的手腕,連聲哀求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老爺要活活打死我呢!”

還不等細說,賈政的書童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催促寶玉,去前面花廳裏面見老爺,又說是怕他臟了榮禧堂的牌匾。

眼見賈寶玉像是要上刑場似的,一步緩似一步的往外蹭,紫鵑自然不敢怠慢,忙飛也似的跑回來報信。

卻說眾女聽說寶玉求救,便七嘴八舌的亂成了一鍋粥,有說去尋王夫人做主的,有說去請賈母解救的,一時卻哪裏定的下主意?

最後還是薛寶釵站了出來,不容置疑的下令道:“聽紫鵑方才的形容,寶兄弟怕是闖了什麽大禍,眼下便也顧不得許多了——探春、惜春,你們兩個去稟報姨母【王夫人】;林妹妹、雲妹妹,咱們三個去老祖宗那裏!”

別人都紛紛應了,唯獨林黛玉搖頭道:“這一來一回的耽擱下去,人也不知要被打成什麽樣子了!”

說著,便挑簾子到了外間,沖孫紹宗福了一福,道:“孫家哥哥,方才我們那些議論,想必你也聽去了不少——二舅舅平日最是推崇你,還請你先過去幫著勸上一勸,也免得他被打出個好歹來!”

得~

原本不過是想幫‘便宜兒子’尋個良師,誰成想竟又因緣巧合的,撞上了榮國府的家務事——話說這榮國府裏雜七雜八的事情,怎麽比戲台上還多呢?!

要按照本心,孫紹宗實在不想摻和賈政父子之間的私事,可林妹妹這楚楚可憐的一福,卻又逼得他不得不去——倒不是犯了憐香惜玉的毛病,實在是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

於是他便只好裝出慨然應諾的樣子,正色道:“林姑娘放心,既然是寶兄弟有難,我這當哥哥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我這便過去瞧瞧,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嘴上說的慷慨,實際上說的卻只是‘瞧瞧’,卻並沒有承諾一定要管。

說完之後,孫紹宗便急驚風也似的沖出了水榭,直奔榮禧堂而去。

不提眾女如何分兵兩路,去請王夫人和賈母。

只說孫紹宗匆匆趕到了榮禧堂附近,便聽西側的花廳裏,傳出了賈政的咆哮聲:“經過去年那場風波,我原以為你是長進了,卻沒想到你真正長進的,原來竟是惹禍的本事!”

“那忠順王是何許人也?他的男寵,你竟然也敢……也敢……”

嘖~

原本只想著柳湘蓮與蔣玉菡走的太近,一時卻忘了賈寶玉這裏。

而且相比於柳湘蓮,賈寶玉與蔣玉菡之間的曖昧關系,才真是觸及了王府的忌諱——雖說忠順王並不吝嗇與人分享美色,可那是他主動賞下的,若是旁人無端窺伺他的禁臠,他卻如何肯依?

如今借著蔣玉菡犯錯的由頭,找到寶玉身上,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這般想著,孫紹宗便已經到了那花廳門外,探頭向裏張望,正瞧見賈政看兩個小廝出工不出力,劈手奪過了一條水火棍,咬牙便是重重一棍砸在寶玉屁股上!

“啊~!”

寶玉登時慘叫了一聲,鬥雞也似的把脖子揚起老高。

孫紹宗見狀,邁步就想進去勸阻。

但他轉念一想,這賈寶玉也委實欠了些教訓,再說若能趁機糾正一下他的性取向,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故而孫紹宗便又停住了腳,坐看寶玉一連被打了七八板。

屋裏賈政那些門客見打的狠了,忙都上前勸說。

賈政卻哪裏肯聽,手上不停,嘴裏呵斥道:“你們問問他幹的勾當可饒不可饒!素日皆是你們這些人把他慣壞了,到這步田地還來解勸,是不是明日慣的他弑君殺父,你們才不來替他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