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呆霸王慧眼識破‘腚’

幾人匆匆趕到隔壁侍郎府,便見那靈堂前圍得水泄不通,正中間有一大個子被幾個健仆攔腰抱臂鎖住,卻兀自梗著脖子跳腳大罵,卻不是薛蟠還能是誰?

聽他口中淫詞穢語不斷,損人陰私的腌臟話更是信手拈來,賈政一張老臉便似開了雜貨鋪,紅裏透白、白裏泛青、青中又雜了幾絲黑氣。

一時胸中怒意滔天,他身上竟也平添了幾分力氣,三兩下分開了人群,上去便是一巴掌抽在薛蟠臉上,嘴裏喝道:“你這孽障,還不快給我住口!”

薛蟠被打的有些發暈,想也不想便擎起了拳頭,待看清來人竟是自家姨夫時,忙又把那拳頭按在了自己頭上,吭吭哧哧的憋出一句:“姨父,您……您怎麽在這兒?”

“我要到哪裏,難道還要提前稟報你一聲不成?”

賈政怒目圓瞪,兩只拳頭直捏的格格作響,只恨不得將這丟人敗興的東西,就在這靈堂前生吞活剝了。

薛蟠一縮脖子,不過想到方才的事情,又立刻挺直了身板,委屈道:“姨父,往日我欺負了旁人,您教訓幾句倒也罷了,可今兒是我被人欺負了,您怎得還打我?”

“你還能被人欺負?”

“可不!”

薛蟠昂起頭,亮出了脖子上的幾道血痕,誇張的道:“我好心安慰了那葛二幾句,誰知那廝非但不領情,反而瘋了似的沖上來亂撓——您要不信,這滿院子的人都能給我作證!”

賈政聞言,忙四下裏掃了掃,見並無一人出來反駁此話,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他只怕薛蟠無理取鬧,卻並不擔心他會吃什麽大虧。

但他也知道,這薛蟠向來是個不省心的,因此為防萬一,又壓低聲音問了句:“你可曾說了些什麽不中聽的?”

“怎麽可能!”

薛蟠頓時又叫起了屈:“因葛侍郎素日裏很是照顧薛家的生意,所以娘才讓我過來吊唁一下——我又不是傻子,幹嘛要說那不中聽的?”

“葛賢侄。”

賈政這才放下心來,轉頭沖著靈堂裏拱了拱手,道:“卻不知我這內侄,究竟何處沖撞了賢侄,竟使得賢侄在靈柩前如此失態?”

聽這話裏隱隱有質問之意,葛孝賢眉頭一挑,那夾槍帶棒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可目光不經意掃到了孫紹宗身上,卻又突然改了主意,只把腦袋一偏,恨恨道:“沒什麽,我就是看他不痛快罷了!”

“二郎!”

“二哥!”

這話一出,葛孝瑞、葛孝義登時都變了顏色,齊齊的呵斥了一聲。

隨即那葛孝瑞又忙上前向賈政躬身一禮,道:“舍弟悲憂過度,以至一時言行無狀,我這裏先替他向薛公子賠個不是,還請世叔看在先父面上,莫要與他一般計較。”

“賢侄言重了,我這內侄定也有不妥之處。”

眼見葛家兄弟已經攬下了責任,賈政便也就坡下驢,與葛孝瑞客套了兩句,然後領著薛蟠又匆匆的出了葛府。

這下薛蟠可得意了,翹著鼻子嘿笑道:“姨父,我就說我是冤枉的吧?您看……”

“看什麽看!”

賈政卻仍是不給他好臉,呵斥道:“事情既然已經辦完了,你還不趕緊回府,免得你母親掛念!”

薛蟠素日裏最怕這個姨父,倒也不敢與他再分辨什麽,忙命下人牽了馬來,就要溜之大吉。

“且慢!”

誰知他剛準備上馬,後面便有人喊了一聲。

薛蟠循聲望去,就見孫紹宗也從葛府跟了出來,幾步搶到近前,拱手道:“世叔,我有幾句話想問薛兄弟,不知可否……”

賈政擺了擺手,道:“你但問無妨!這孽障若是敢胡言亂語,我這裏絕饒不了他!”

“姨父說哪裏話!”

薛蟠跳腳道:“旁人倒也罷了,俺哪敢糊弄孫二哥?”

說著,又沖孫紹宗拍胸脯道:“哥哥有話只管問我便是,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紹宗倒也不跟他客氣,扯著他直接鉆進了對面的胡同,看看左右無人跟上,這才正色道:“說吧,你方才到底是因為什麽,惹惱了那葛孝賢?”

卻原來方才葛孝賢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如何瞞得過孫紹宗這雙眼睛?

雖說沒什麽證據,但憑借一個老刑偵的直覺,他還是判斷出葛孝賢隱瞞的事情,與案情必定有所關聯!

因此,他才會追上來細問究竟。

“這個……那什麽……”

一聽是這個問題,薛蟠晃著大腦殼,便有些含糊其辭。

“說實話!”

孫紹宗目光一厲,那薛蟠便打了個寒顫,再不敢隱瞞什麽,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卻原來這憨貨奉母命前來吊唁葛侍郎,到了靈堂裏奉上豐厚的祭品,正巧輪到那葛孝賢出來答謝,薛蟠這廝眼見人家一身孝服白裏透俏,不覺便動了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