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萬字 臨淵若無其事的把視線移回……(第4/7頁)

她能下地種田,她也能在油燈下織布,可是這些錢遠遠不夠,她娘躺在病床上,一天都不能斷了藥。

言曦無奈:“你家裏人呢?”如果是還有別的家裏人,她也能給他們找個活計。

“都死了,我爹,我弟弟……”李無憂哽咽著,“是我害死了我弟弟,兩年前有個富家公子看上我,要把我搶回去,我弟弟護著我被那富家公子生生打死了。”

“我該跟那個富家公子回去的,那時候我弟弟讓我保護好自己將來嫁個好人家,現在我就是個青樓女子……我的清白是阿弟拿命換來的,我也沒能留住。”李無憂眼淚流了一臉。

夜已深,這條繁華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亮起了燈,只平日喧囂的長春樓卻依舊暗著。來往的恩客也大多聽說了老鴇被殺的事,心知一時半會開不了,許多人也只是抱個希望過來瞧上一眼,見沒亮燈,便搖搖頭,轉身又進了別的花樓。

明月高掛在天上,月光卻透不進紙窗。李無憂哭腫了眼,言曦就坐在桌邊看著她哭,梨花木的桌子上靜靜地擺著盞茶水,已經涼透了。

可悲之處,就是這個女孩兒她家庭本來幸福,爹娘疼愛,弟弟關心,卻依舊流落到了青樓。

言曦枯坐許久,忽然輕笑出聲:“這個天下的錯啊。”

若非帝王昏庸無道,下面上行下效,又哪有富家公子敢當街強搶民女甚至當街打死人;若非昏官庸吏,橫征暴斂,又哪有官吏敢把一家人種了一年的糧食都給收走,還把那跪著請求的老丈一腳踹傷,無治身亡。

話罷,言曦也不理李無憂,只是徑直地走上二樓,有一間廂房,這一夜亮了一晚的燈。

第二日,早起的恩客昏昏沉沉的從其他花樓走出來,卻發現長春樓又開了門,一些壯漢正搬進搬出的往裏面搬東西。

不過七天功夫,這長春樓就又重新開了張。去過的人都贊不絕口,聽說是換了個東家,裏面的許多花樣都是新的,姑娘的舞也跳的好看。

與此同時,田清大街上最熱鬧的地方開了脂粉鋪子的,裏面的口紅香水三天就給賣得幹幹凈凈,就連府城大戶人家的夫人,也都連夜派小廝過來買。

這長春樓崛起的勢不可當,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壟斷了整個州府的青樓行業。不過恩客也不管這些,他們只知道這長春樓的姑娘越來越美,雖然加了條規矩讓他們不能再如原來一樣隨意動手動腳,但這反而又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謝問站在長春樓前,有些猶豫,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看他兩眼,甚至還有姑娘拿著手帕往他身上揮,逗得少年後退兩步,滿臉羞紅。

許久他才下定了決心,挪到一個姑娘面前:“這位,這位姑娘,你,你。”連句話都說不連貫。

“小弟弟,要打聽什麽啊?”粉色水袖的姑娘捂著嘴咯咯笑,另一個穿著荷葉裙的姑娘瞪了她一眼。

“行了,別為難人家了。這位公子,你可是要打聽些什麽?”

她們這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謝問不是何來尋歡的恩客,少年從脖子紅到了頭頂,說話都磕磕巴巴,一看就與來往的輕浮浪蕩子不是一路人。

謝問動了動唇:“我想問問,你們老板是不是叫言曦……”

他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後,就匆匆忙忙的下山,理由是行走江湖,實際上卻是來找言曦會合。只是在這地方靈力完全沒有,謝問只能一路打聽著摸索過來。

“言曦……你認識我們東家?”荷葉裙的姑娘恍然大悟,她早就聽說過自家東家是原來是罪臣之女,這麽說應該是親朋找過來了。

“那你跟我進來吧。”荷葉裙姑娘語氣都柔軟了三分,看著謝問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許慈愛。

這少年年紀不大,應該是言姐姐的遠方表弟之類。就連一開始逗弄他的粉色水袖姑娘神情也柔軟起來。

她們原本都是別的樓裏的姑娘,過得不好,老鴇非打即罵,趕著她們接客。後來州府裏的其他的花樓被言東家給收購了,日子才好起來。所以不由的看著這個和言東家有關的小少年,也多了幾分長輩的慈愛。

鏤花窗裏透過的陽光斜斜的打在少女臉上,言曦眉頭緊皺,一手撥著算盤一手在宣紙上勾勾畫畫。

盈利太少了,再加上這一陣子瘋狂的買進花樓。脂粉鋪子和花樓的利潤根本不夠,況且還要再給上面的一群狗官交高昂的賦稅,還時不時的有小吏衙役過來剝削。

得找個機會去把師父埋的那筆金銀給取出來……

“師姐!”驚喜的少年音響起。

言曦擡頭一看,背著劍的謝問正站在門前。黑衣少年沉默地站在門前,眼睛裏寫滿了順從。

對,差點忘了還有我至親至愛的師弟!言曦眸子一亮,不但有師弟還有很多道友,險些忘了這秘境裏不止她一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