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邀約

“王爺!”

許四隱站在房門之外,敲了幾下房門之後,卻沒聽到裏面回應。

那黃梨木門仿佛一道天塹將裏外隔了開來。

他看著那緊閉著的房門擡腳就想要踹門,可是想起上次王爺發病時狼狽的模樣,他卻又將腿收了回來,半晌只能蹲在了房門之外,狠狠抹了一把臉。

季三通聽說他們回來,急忙趕過來時,就瞧見許四隱蹲在門外。

他急聲道:“王爺呢?”

許四隱擡頭時眼睛泛紅。

季三通見緊閉的房門,再想到剛才下人說他們回來時候急切的模樣,他臉色瞬間難看:“王爺又發病了?!他,他在吃藥?”

他見許四隱只緊抿著唇不說話,頓時大怒,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將人拎了起來,

“你瘋了不成,那藥不能吃了,你沒聽府醫說嗎那藥再吃會死人的,你怎麽能讓王爺一個人留在裏面?”

許四隱聲音沙啞,擡頭時滿目通紅:

“那我能怎麽辦?跟王爺動手,還是看著王爺犯病之後疼的朝自己捅刀子?”

長公主死了那年,王爺整宿整宿的不合眼,守著長公主的棺槨一個月後,被昭帝強行趕了回來將長公主葬於皇陵之後,王爺也去了半條命,後來更落下了頭疼的毛病。

太醫看不好他,他們找遍了整個大晉的大夫,也絲毫沒辦法緩解。

王爺每次犯病疼起來時,不僅會傷人還會傷己,整個人就像是瘋子,見誰殺誰,連他們也無法靠近半步。

當年王爺發病時,王府死了多少人。

就連許四隱斷掉的那根手指,也是為了攔著王爺自殘。

那藥是會上癮,也會死人,可吃了之後王爺卻能平靜下來,像是個正常人一樣。

至少他還能活著。

季三通向來粗獷,可眼裏也是染了濕意。

他狠狠瞪著許四隱許久,想要打他一頓,可是最後懸於他眼前的手還是落不下去。

砰!

他甩開許四隱後,只用力錘著身旁的柱子,也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在恨別人。

……

謝於歸等了一夜,也沒見胡辛再回來,她隱約猜測著怕是出了事兒了。

她沒自己去找胡辛,只又等了兩天,才得了胡辛的信。

“韓恕居然找來了。”

謝於歸瞧著混在綠竹買來的粗役裏入了芙蕖苑的胡辛手下,臉色微變了變。

胡辛派來的人極不起眼,名喚洪雲,是她私下養出來的探子,不被昭帝和厲王府的人知道。

洪雲接了吩咐來了顯安侯府後,雖然不知道謝於歸到底是什麽人,可胡辛的吩咐她卻記得,要將她當成主子。

洪雲說道:“統領身邊多了許多監視之人,侯府外也有人盯著。”

“統領說厲王多疑,恐是她那夜行事不慎引了厲王猜忌,她怕給您惹來亂子,所以暫時不過來見您,您若是有什麽吩咐盡管告知奴婢,奴婢會轉告統領讓她知道。”

洪雲說話時間,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一盒東西遞給謝於歸。

“這裏面有這幾年朝中朝臣變動,以及京中大小事情和各家隱秘,還有這些銀票,統領說您先用著,若再緊缺的話便告知於她,她給您送來。”

她頓了頓瞧了眼門外蹲著的阿來。

能偷長公主府,還只偷了個門匾扯掉兩個門環的憨貨當真是舉世難見。

謝於歸順著她目光看到阿來時,先是哭笑不得,隨即卻是不由蹙眉。

之前皇陵的事情之後,她身邊原也有探子,可是之後沒多久就已經撤走,顯然厲王府的人已經不再懷疑她了。

可眼下那些人又回來,甚至連胡辛也被盯住。

韓恕這是起疑了?

謝於歸臉色有些不好,不過也知道這事情怪不得誰,韓恕那家夥向來都敏感多疑,她當夜只顧著府裏的情況忘記阿來回來時可能留下的痕跡。

胡辛都能尋著痕跡找過來,韓恕自然也可以。

如今他還只是讓人盯著她們卻沒直接動手,就說明胡辛至少表面上糊弄了過去,否則就算韓恕不知道她身份,單就她偷盜皇陵的事情,他也早就將她抓了起來。

韓恕可不會顧及顯安侯府。

外頭綠竹拿著什麽東西朝著這邊走來,遇到門前蹲著的阿來時笑著打了聲招呼。

謝於歸讓洪雲先下去後,那頭綠竹就走了進來,笑盈盈的朝著謝於歸說道:

“小姐,劉夫人叫人送了帖子過來,說是過幾日吏部侍郎裴家的夫人辦了賞梅宴,她一個人去著無趣,又不好推拒,所以便多要了張帖子想著讓您陪著她一塊兒去。”

謝於歸拿著帖子,瞧著上面熟悉的字跡。

什麽無趣,不好推拒。

劉夫人和裴家那位本就交好,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這二人是少時的情誼,閨中至交親如姐妹,後來出嫁後也一直未曾斷過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