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2/3頁)

她電閃雷鳴般連續擊殺了四人,長劍抵在第五人面門之前時,劍尖毫無征兆地凝住,然後倏然收回,速度竟比來時更快,孟瑾棠身形旋轉,以身法帶動劍勢,搶在被李非儒打中之前,一劍點在了折扇之上。

長劍嗡鳴作響。

孟瑾棠感覺右臂劇震,一股大力自劍身上傳來,若非她經脈經受過《明夷心法》跟《琢玉功》的摧裂,只這一下,便會筋斷骨折。

旁人只看見,青影瞬間化作一抹飄忽不定的流雲,在扇風中不斷穿梭,卻無法當真撼動李非儒步步緊逼的攻勢,甚至抽不出半點空暇來照看還在運氣調息的檀無欒。

一位血盟會成員覷出空档,欺近檀無欒身側,高高舉起手中的鬼頭刀,對著地上的玄衣女子當頭砍落。

銀色的刀光在空中一閃而過,刀刃劈砍在地面上,將上頭的磚石砍得四分五裂,刀刃更是直接沒入地下三尺左右,其勁力不可謂不渾厚,但原先在此閉目打坐的檀無欒卻已是人影不見。

血盟會成員還沒從怔愣中恢復過來,便覺心口一涼,低頭去看,一截帶血的劍尖正自身前冒出。

檀無欒已然站起,手持長劍,面色冰冷。

她其實只恢復了少許,但形勢所迫,已經沒有更多療傷的時間。

破廟內的戰鬥聲不絕於耳,數不清的人影在其中飛縱錯落,卻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戰場,其中人數較少的那一方,只有李非儒跟孟瑾棠兩人,旁人不是不想插手,只是兩位高手的攻勢猶如水銀瀉地,只見劍招扇影綿延不絕,其間竟是密不容針。

李非儒的身材本不算高大,此刻卻給人一種巍峨雄壯的感覺,仿佛一座高山正在向下傾倒,他右手持扇,將面前長劍重重震開,左拳當胸擊落,孟瑾棠受到敵人勁風壓迫,幾乎喘不過氣來,值此死生一瞬之際,手掌強行上托,硬是接住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拳。

——之前孟瑾棠與檀無欒雙劍聯手,去接李非儒的拳頭,她們配合的恰到好處,默契得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友,結果也還是雙雙重傷,如今只剩孟瑾棠一人,大有可能因此當場斃命。

就在李非儒的拳頭與孟瑾棠手掌接觸的瞬間,青衣少女的袍袖無風自鼓,不同種類的真氣在她體內形成了一個漩渦,到了這一刻,原先使用《弱水九轉》時的那

種生澀感已經全然不見,她對這門武功熟悉得像是自幼修持此類心法的好手,勁力貫通全身,孟瑾棠以自身奇經八脈為橋梁,構築了一個輪回,將李非儒扇子上的真氣,化解小半,卸去小半,另一小半則重新導回了他的拳頭上。

這一下舉動堪稱膽大至極,稍有差錯,名震江湖的掖州王便已是一具屍體。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股渾厚的氣浪以孟瑾棠兩人為中心,呈圓形向外滾滾擴散,這間荒廢的廟宇本就殘破無比,此刻更是轟然倒塌,數不清的碎片自上方急墜下來,還未觸及人體,就被湧動的真氣連續掀飛。

兩人同時拔身而起,撞破屋瓦,空中寒光閃動,拳劍扇在不斷相擊。

李非儒手中折扇張開,氣勁離扇而出,凝成一道弧線,孟瑾棠的發絲向後飄飛,眉睫之間感到一陣陣刺痛。

電光石火之間,她連續刺出十九劍,卻無法阻攔敵人的攻勢持續逼近。

此時此刻,李非儒也是驚駭莫名,他隱忍多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若是早知寒山掌門武功如此之高,方才或許不會那麽急著動手。

大雨如潑如注,徹底模糊了白晝與黑夜的分別,無數雨絲攜著冷風斜斜飛至,打在李非儒的護體真氣上,忽然間,那些透明的水滴中泛出了一種玉白的色澤。

誰也不知道溫飛瓊是如何潛入到戰局中心的,他躍起之時,就像貼在地上的影子忽然間有了生命一般。

玉白色的短劍自雨中無聲凝出,似乎成為了雨幕延伸的一部分,這一劍同時給旁觀者以極快與極慢兩種完全不同的觀感,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起生死交謝,寒暑叠遷。

溫飛瓊身若鬼魅,明明已經現身,卻依舊充斥著詭譎莫測的飄忽之感,他見機極準,乃是同輩高手中最擅暗襲傷敵的一人,但這一刻,他玉白色的劍尖精準地抵在李非儒背後上,卻無法移動分毫,只能強摧真氣,希望以內勁傷敵。

以無情劍之能,也不過稍稍拖慢了一些李非儒的攻勢,孟瑾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青衣少女手中劍光展動,劍氣猶如雨後長虹,一瞬間破空而至。

她以人劍合一之式席卷而來,只見半空當中寒芒馳掣奔流,自上而下將李非儒籠在了劍風之中。

光芒飄飛不定,越旋越快,快到極點時,居然顯出一種靜止的狀態,李非儒大吼一聲,真氣從周身竅穴中貫射而出,像是同時向四面八方打出了數不清的無形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