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頁)

三公主頓了頓,不好說得太細,只含糊道:"偶然間聽得護國寺主持與鎮國安樂公閑談,便記下了幾句。"

鎮國公本人自然是武學大家,雖說在受傷之後,便退居二線,除了些躲不開的大事外,已經很少摻和外頭的麻煩,但武學上的眼光還在,點評起江湖人物來,自然洞中竅要。

武林中人聽三公主言談不俗,又是轉述的鎮國安樂公之語,更加生出些好奇之意,又看掖州王態度和氣,固然不曾承認對方所言正確,但也沒太動怒,雖然心中依舊記得要跟建京裏的人家保持距離,但相較方才,已經熱絡許多,紛紛要求"李三公子"多說兩句。

三公主受到鼓勵,笑道:"安樂公曾說,孟掌門劍招雖然多變,但萬變不離其宗,若以一句話概括,那‘空山秀色,流水溪雲’八字應該恰如其分。"又道,"還有便是無情劍溫飛瓊溫公子,他是維摩城少主,文武雙全,功法路數自然是散花主人一脈,其劍法香冷艷濃,令人有‘紅樓隔雨,珠箔飄燈’之感。"

說到這裏,三公主又好奇道:"我聽說溫公子也來了,怎的瞧不見他?"

江湖中人正不知該如何回復才好,溫飛瓊便已笑道:"無情劍此人行事詭譎,又擅長變形易裝之術,連孟掌門都戒備得很,三公子見不到他,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他雖做船夫打扮,但箬笠下的雙眼,映著池上水光,微微一笑時,依稀有些流麗動人之色。

溫飛瓊易容後的五官本來容貌平平,但在這一擡眼,一微笑的刹那間,三公主竟然覺得對方是個風姿俊秀的美少年。

三公主心中頗以為怪,但此時此刻也不便深究,繼續道:"至於檀侯,她劍法名為《斬鯨》,劍術則有‘逆水沖風,江河崔嵬’之態,逆流而上,大巧若拙,已得了魚叟前輩的真傳。"

說到這裏,三公主忽然有些奇怪,疑惑道:"不是說本代年輕人中第一高手是那位陸清都陸兄麽,我卻怎的沒聽見王伯伯提起?"

"……"

江湖人陷入沉默。

他們心中清楚,鎮國安樂公多半也不是故意不提陸清都,實在是這位七

星觀的少年高手迷路迷得太遠,直接迷出了廣大武林群眾的信息接收範圍,導致大家很難把握到他武功的最新進展。

就在旁人都無言可答的時候,杜靜若淡定開口,道:"陸師兄神仙中人,深諳道法清修之精髓,自不與我輩同列。"

旁人聞言,不由肅然起敬——杜靜若不愧是白雲居本代傑出高手,在說話時,兼具"一本正經"跟"張口就來"的雙重優勢。

*

二皇子跟三公主到底身份貴重,不能在芳在館待到太晚,一過晌午便起身告辭,他們還未離開太遠,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大地微微震動,仿佛是某棟建築在外力的攻擊下倒塌時產生的動靜。

李二,李三:"……"

他們早就聽聞江湖人聚集之處充滿危險,動輒大打出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芳在館的花園中,孟瑾棠一振衣袍,用真氣彈開上頭附著的草屑與灰塵。

在兩位李公子走後,有些江湖人也懶怠繼續聚會,紛紛離席而去,孟瑾棠沒急著走,而是拉著北陵侯,三兩步便走到了一個館中十分僻靜的角落裏,與對方過了過招。

她難得遇見年輕一輩裏的用劍高手,一時技癢,雖然雙方說好了點到為止,但兩人具是內力深厚之輩,一著不慎,外溢的勁力擊在假山之上,碎石四飛,不止砸斷了院中的石燈,甚至將邊上用來賞景的小樓主梁給直接震斷。

溫飛瓊長袖一揮,將飛近身側的碎石沙塵隨手拂開——他一向熱衷於比武之事,察覺到掖州王與北陵侯有動手之意,便特別自覺地跟過來旁觀。

小樓倒塌的動靜太大,同在芳在館的年輕高手們自然聞聲前來,看看情況,杜靜若的輕功乃是白雲居居主親傳,縱掠時輕若飛鳥,與裴向舟同時抵達事發地點,她瞧了眼面前建築的殘骸,不解:"方才發生了何事?"

為了避免武林勢力因為內訌而減弱,在來京之前,他們曾言明不許私自打鬥,就算真要交手,也必須點到為止。

但以眼前的情況來看,方才動手之人,顯然點得比較用力。

孟瑾棠低低咳了兩聲,接著肅然道:"無論剛剛發生了什麽,既然我在這裏,一應善後之事自然是算在寒山派身上"

她說話時,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在溫飛瓊身上掃過。

溫飛瓊一怔。

杜靜若想起自己當日在寒山外院裏被無情劍邀戰,並害的寒山派永濟外院演武堂重鋪地板,並栽種了新的花草樹木一事,下意識認為此事也必定是溫飛瓊所引起,忍不住用譴責的目光看了喬裝改扮的無情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