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4/7頁)

她身後的幾個采桑女聞言爭相說道,“那是我們本地的老潑婦,我們地方偏僻,走這一條水域的小船,都是沒得出恭地方的,不少人受不得船上,所以在這裏下了船,就奔著荔枝林。”所以到這裏尋方便得多了去。

又不單是拓跋箏一個人。

然那個才說完,這個又接著說:“那荔枝林還不是老潑婦的,是鎮子上黃員外家的,就在老潑婦心黑,每日什麽也不做,專門吃了二兩米,就跑來荔枝林做茅房,自己的汙穢物,到時候就冤枉給林子裏解急的人。”

“路過的人要臉面,人生地不熟,容易叫她唬住,她就這般騙了銀子生活。”

拓跋箏聽著這話,氣得有些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一巴掌拍死她算了,竟然是這等黑心老虔婆。

孟茯也後悔不已,當時只想趕緊走,白給了她五兩銀子。又見天快黑了,便問這些個采桑女,“此處可還有船會經過?”

“沒得了,兩位嫂子若是不嫌棄,可到我們家裏歇一晚上,明兒一早再來等船。”有個好心的采桑女提議道。

孟茯想著,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才被那老太婆騙了一回,這會兒對著這些個主動邀請她們去家裏落腳的采桑女莧草,也就多了幾分防備之心。

與莧草到她家中去,但見她就住在村子裏最西邊的小茅屋裏,家裏姊妹五六個,她是老大,下面還有五個弟弟和一對看著老實忠厚的父母,和一個耳聾的老祖母。

但為了以防萬一,吃飯也是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哪裏曉得人家果然是無害好心,孟茯和拓跋箏這才安心睡了。

都是窮苦人家,屋子裏並不寬敞,何況她家還這麽多口人,她們與那莧草和她耳聾的祖母住在一個屋子裏。

所以夜裏那莧草起身,拓跋箏立即就察覺到了,當即將孟茯叫醒,兩人也悄悄起身。

只見著外面有些淡淡月光,一個熟悉的老太婆聲音從狹小的窗外傳進來。

說話的正是白天騙了孟茯和拓跋箏的老潑婦。“一出手就是一錠五兩雪花銀,瞧她們那身衣裳,指不定這銀子也不是正經來路,不然好端端的有這麽多銀子不去乘那高高大大跟神仙宮一樣的大船,卻跑來坐這又臟又臭的小船。”

莧草的聲音傳來,“你管人家銀子如何得來的?反正是我請了來家裏歇下的,你莫要胡來。”

老太太卻是不理會她,而是朝著莧草那對老實父母看去,伸出一個巴掌,在他夫妻二人眼前晃了晃,“阿牛啊,你家裏可是五個兒子,往後娶五門媳婦,哪家的閨女是不要彩禮銀子,平白無故送到你家來給伺候生娃?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這生意做了,咱們五五分,往後你家這五個小子可就不必擔心了。”

這話讓莧草的父母有些動心。

五個兒子聽著是好不光宗耀祖,沒人敢欺負的人家。

但事實上只有養了這麽多兒子的他們家才曉得是如何艱難過日子。

這還是眼前,幾個小子都是吃飯長個的年紀,頓頓吃不飽,往後還要娶媳婦養孫子,處處要錢,而且家裏這屋子又破又舊,少不得是還要重新蓋房子。

莧草的娘有些動心了,拉著莧草爹小聲說道:“嬸子所言不錯。”說到這裏,毫不忌諱地看了莧草一眼,“你就算是收了王屠夫的二兩彩禮銀子,也不過家裏吃兩月罷了。往後大寶二寶他們可怎麽辦?那王屠夫又不好纏,難道還能替咱們家寶兒們說媳婦不是?”

莧草聽到她娘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我說了我不嫁那王屠夫,他都做得我爹了。”

她如今自顧不暇,也想不起替孟茯和拓跋箏出頭,而且好像她也做不得這個主,這會兒只站在院子裏哭。

她爹卻聽了她娘的話,那老潑婦又在一邊勸,便同意了。

孟茯和拓跋箏全程觀看結束,當即見他們要進來綁人,連躲到簾子後面。

都是些尋常老百姓,這樣的人幾十個一起上拓跋箏都能應付得來的。

所以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就都被點了穴,齊刷刷地被拓跋箏給立在院子裏。

一個個不能動,口不能言。

只有那莧草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看著,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一切。反而朝孟茯和拓跋箏勸道:“你們先走吧,這老潑婦往日裏還做那拐賣人口的營生,她是有同夥的,興許一會兒就來了。”

幾乎是她的話音落,這會兒沒了月光,黑漆漆的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還是兩個男人。

孟茯聽出聲音來,是渡口邊擺渡人過河的船工。

莧草著急不已,拉著她倆要往屋子裏去躲。

不過她連拓跋箏的衣角都沒碰著,覺得也就是眨眼間的工夫,那兩船工也被帶了過來,跟著莧草父母和那老潑婦站在院子裏。

“真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拓跋箏氣得牙癢癢,忍不住罵了一句,轉頭問被驚得嘴裏快塞下一個雞蛋的莧草,“你給我將這老虔潑帶去茅房裏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