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3/7頁)

反正自己如今也沒得好選擇了,倒不如搏一搏,若這位沈夫人真是仗義之人,豈不是就躲過了這一劫?

因此便也就老實點頭,滿臉楚楚可憐,“夫人既然已經知曉,那我也不怕家醜外揚,我父親在景州衙門裏當值,管的水利農牧,八年前我娘染病去世,將姨娘花氏扶正,她便說是我天生孤煞,八字生得還硬,將我母親克死了。當時我祖母身體也不好,也說是我的緣故,我父親是個孝子,便將我送回老家鄉下。”

她說到這裏,坦然地伸出自己一雙被凍裂了的粗手,“當初說的是讓我在鄉下住一陣,每月給莊子上管事的媳婦銀子,叫她照顧我的起居,只是這麽幾年,銀子送沒送來,我不知曉,反正當時才過半年我就被趕出了莊子,是下面村子裏的人看我可憐,借了一間破屋子給我主仆遮風擋雨。”

她不是沒有去鬧過,也不是沒有想著回景州,可她每次離開村子,那莊子上的活計便追來,險些將她打個半死。

這般幾番幾次,她也受不住,那時候雀兒也還小,只能留下來。

寄去的信,也是石沉大海。

“跑不掉,信也送不出,為了生計我沒法子,只能去窯廠給工人們漿洗衣裳。”

說起這些舊事,一旁的雀兒哭得梨花帶雨的,反而要這莫小姐來安慰她。

“你在鄉下老家這些事情,你覺得你父親知道麽?”孟茯白天還聽雀兒說,莫小姐的嫁妝,他父親要拿去給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莫小姐搖著頭,“實不相瞞,我祖母並不喜歡我母親,花氏是我祖母娘家的侄女,我父親孝順,當年才聽從祖母的話,納了她做妾,後來我母親去了,還是祖母的意思。我父親也是疼愛我的,我猜想這些事情,他並不知情。”

可是,這麽多年了,她不曉得父親待自己還是不是一如從前?

父女倆多年不見,這父女之情有沒有生分了?

“那你母親娘家人呢?既然你父親這邊疼不得你,你難道沒想過去找你外祖家的人?”做了半天的鋪墊,孟茯終於問到了重點。

那原本閉目養神打坐的拓跋箏也擡眼望了過來。

然滿心的期待,卻只得了這莫小姐警惕的一句:“我外祖家沒人了。”

“沒人了?就沒有什麽舅舅,遠房的親戚都沒有?”孟茯挑眉,只覺得這莫小姐似乎警惕心挺重的,竟然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提。

莫小姐搖著頭,不再言語。

孟茯見此,看樣子這樣是問不出什麽的,便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我還道你母親娘家有人的話,我可以幫你送信過去,如今你這樣,正該需要一個真心疼愛你的長輩來替你做主。你與你父親這麽多年不曾見,你也不似別的兒女一般時常在他膝下孝敬,只怕已是生分。你的事情他不上心,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

莫小姐何嘗又不知道,可是外祖家若真有人,興許她母親也不會早早就那麽去了。也只能獨自難過,片刻像是認命了一般,“興許我真如同花氏所言,天生就是這孤煞之命吧。”

“你小小年紀,怎就如此頹廢了?何況這不是還沒到景州麽?我還有別的法子。”孟茯想既然她這臉不是易容的,又提了獨孤家,必然是跟獨孤長月有些關系的,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回了城裏,被那花氏拿捏。

“什麽法子?”莫小姐雖將話問出,但心裏卻是防備著的。

哪裏曾想,孟茯卻指向那窗前打坐的拓跋箏,“她武功厲害,你也見識過了吧?”

莫小姐頷首,不知她是何意?

拓跋這也好奇,孟茯這葫蘆裏賣什麽藥?

就聽孟茯說道:“我瞧你今年也不過十五歲的模樣,我們大你七八歲是有余的,不如你認她做你舅媽,到時候領著她去莫府,一切有她與你做主,如何?”

且不說莫小姐被她這話驚得小嘴張得圓圓的,便是那端正坐著的拓跋箏也被嚇得不輕,急道:“阿茯你做什麽?”

孟茯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你既然將人從虎口中救出,不如好人做到底,斷然沒有眼看著她又落入狼窩的道理,對吧?可是你方才也聽到了,她外祖家沒人,如此你就假裝她舅媽,跟著她去莫家,也省得叫她那歹毒的後娘害。”

“那你為何不去?”拓跋箏向來是個沉穩冷靜的人,一般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著急的,但因此事與那獨孤長月可能有關,她心裏莫名就慌張起來。

“我已嫁了人,比不得你個單身女子方便呀。”孟茯這借口找得蹩腳,不過也不給拓跋箏反駁的機會,而是轉頭問著那仍舊沒反應過來的莫小姐,“你願意麽?有她幫你,我雖不說你可以在莫家橫行霸道,但若是你不願意嫁給誰,屬於你的東西你不願意給誰,她都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