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6頁)

“來的,來的,馬上寫。”阮灃兒應著,只是見司馬少熏沒有要寫的意思,“你怎麽不寫?”

“我一個大肚子孕婦,自然是要做主持的,難道你們還真忍心看著我喝?”主要是她剛才已經喝了不少,若真叫她輸了,到時候又喝,怕對身體不好。

但是不喝,又壞了規矩,所以索性做個主持。

而她這話,大家看到她那肚子,的確是沒辦法反駁。

孟茯思來想去,實在作不出來,便寫了個字數最少的歸字謠,又因為只有十六個字,所以稱作歸字謠。

《歸字謠·中秋》

聞。

滿樹丹香碧綠間。

幽風起,同共飲佳醇。

然後遞給司馬少熏,“我好了。”

司馬少熏瞥見竟然是歸字謠,忍不住嘲諷起來,“阿茯你好敷衍,不用想第三名就是你了。”

緊接著是那阮灃兒的。

《長相思·寄中秋》

月月思。

日日思。

明日金巖采幾枝。

邀杯換盞移。

雨淅淅。

俏兮兮。

賬下嬌娘明月兮。

不曾書燕歸。

最後則是拓跋箏的一手五言絕句。

《憶佳期》

首望蟾宮月,

摘花采玉來。

平生難忘事,

欲忘舊年懷。

司馬少熏看了一遍,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我還能說什麽,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種人是玩不到一處的。”個個都挑這字數最少的來作,分明就是敷衍了事。

拓跋箏不以為然,“本就不擅這些個,你們一定要玩,我也不好拂去你們的熱情。”

阮灃兒也笑道:“我以為你們做得不錯呢!”

“我主要學醫……”孟茯也連忙解釋道。

萱兒幾個不知道她們寫得到底如何不好,都好奇地湊過來,看完了也哈哈笑起來,只朝孟茯道:“阿娘你平時怎麽好意思嫌棄我們寫得不好,你這個也不怎樣嘛?”

“哼。”孟茯別開臉,“我最起碼還寫了,你們厲害,你們來寫啊?”

三個小姑娘果然不服氣,跑來喝茶玩飛花令,換了孟茯和拓跋箏去燒烤。

先前還有模有樣作詩寫詞,到後面直接是脫口隨便念,管他什麽律什麽格式的?

反正是不拘一格了。

玩得正在興頭上,那擔心媳婦的時隱之找來,將司馬少熏帶走了。

阮灃兒也不可能一個人回去,只得與他們夫妻二人同行。

一場聚會便這樣散了。

不過此刻的確不早了,兩岸燈火映得水面猶如黃昏,也不曉得哪裏撒來的桂花,順著水流飄零,連帶著那河水也是桂花香味的。

孟茯一行人從千味樓裏出來,沿著河邊小廊遊玩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府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屬於夜間,客馬車的費用也翻了一倍。

回了府裏,各人只管去睡。

翌日沈清兒收拾著,準備去西唐街那邊,看看她阿娘。

沒料想竟然早就已經回河州了,只給留了封信件,說是那邊有遼人出沒,她阿爹要著急趕回去,便不知會他們兄妹倆了。

沈清兒算著時間,他們走的時候,阿瞳的頭七都沒到?難道直接帶著棺材回去了不想這一打聽,竟然就隨便埋在了城外一處荒山裏。

雖然和阿瞳沒有什麽感情,她也不喜歡阿瞳,但這心裏終究不是好滋味。

回來恰好遇著孟茯帶著兩個妹妹在看賬本。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孟茯有些意外。

沈清兒嘆著氣,一副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我爹娘好早前就已經回河州去了,說是有遼人的蹤跡,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是阿瞳沒帶走,就埋在了城外的荒山裏,頭七也沒過……”

她不是沒見過她阿爹對阿瞳的千恩萬寵,那時候只覺得阿瞳就算要星星月亮,阿爹也會想辦摘給她。

可現在連阿瞳的頭七都等不得,就將她胡亂埋在荒山野嶺。

“我覺得我阿爹好生薄情。”她擔心,她阿爹以後對她阿娘也是如此。

“哪有孩子這樣說自己親爹的,何況有些事情你不曉得。”就比如阿瞳也是代替品一事。不過這些年代久遠的事情,孟茯自然是沒有與她提,只道:“阿瞳得了這樣一個淒慘下場,也是她自己的緣由。”

見著三個孩子都一臉等著聽八卦的模樣,忍不住挨個揉了一回她們的腦袋,“所以說這姑娘家,還是要自愛些才好,你自己不愛自己,哪個還能愛自己?她但凡不要去想那不切實際的,妄想奪人所愛,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了。”

沈清兒聽著這話,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孟茯,“原來小嬸您曉得,阿瞳是拿我爹當小叔的?”

“我又不瞎,當然曉得。所以說嘛,她當時放下了,不再念著你小叔,也不會動了嫁給你爹做妾的心思,不嫁給你爹,指不定現在還跟著你祖父祖母到處遊歷名山,好不逍遙呢。不過咱們是局外人,才能說得輕巧,倘若自己真成了那局中人,只怕又不會想得如此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