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阿亓冷哼一聲,轉頭將謝淳風扶起來。

而此刻玲瓏明顯被沈夜瀾幾人困住了。

且說他們總共六個人,除了沈夜瀾時隱之韓宣雲,還有拓跋箏跟獨孤長月,以及孟茯見過一次的阮崢。

他們五個人的武功厲害,孟茯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料想到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阮崢,竟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過隨後一想,他管那時隱之喚作大哥,這素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佬就只跟著大佬玩耍,大佬的朋友怎麽可能是凡人呢?

所以倒也好解釋,這阮崢為何也如此厲害了。

六打一,加上沈夜瀾時隱之以及韓宣雲三人從前也這樣與玲瓏的父親交過手,到底算是有些經驗的,如今又添了三個人,到底是占了上風。

眾人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滿是虛影的夜空,只覺看得眼花繚亂的,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他們幾個終於是將玲瓏制服了。

謝淳風頭一個奔過去,帶著滿身的傷,將玲瓏抱在懷裏,痛聲仰天怒喊:“老天爺,你怎如此不公不允?”

也不曉得是不是巧合,他這一聲怒吼喊出後,那原本就布滿著烏雲暗沉的夜空,忽然亮如白晝,原是一道巨大的閃電將這黑洞洞的天空撕裂一般,隨後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誰也不曉得謝淳風繼續咆哮著什麽了。

孟茯是怕雷的,在這驚慌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憑著感覺找到了沈夜瀾,直接撲倒在他的懷中躲起來,小手緊緊地揪著他胸前的衣襟。

一如頭一次去那李寡婦娘家回來途中,遇著大雷雨時一般模樣。

沈夜瀾伸手將捂著她的耳朵,將她不安的腦袋按在懷中。

其他人各去將那些重傷的扶進這破敗的廳堂裏來。

風越來越大,夾著些水汽,讓人覺得有些冷颼颼的,這破敗的房屋似乎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阿亓本要顧著謝淳風的,但是這會兒謝淳風眼裏只有玲瓏,他倒顯得有些孤零零的,所以見著孟茯被沈夜瀾貼心溫暖地護在懷裏,就鬼使神差地朝劍香斜靠過來,“怎的,你也是姑娘家,你不怕?”

卻得了劍香一個白眼。

那獨孤長月聽著阿亓的話,則忍不住看朝一旁盤膝坐地調息的拓跋箏,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大雨馬上來了,你冷麽?”一面單手解下身上月白色的袈裟,要往她身上披去。

拓跋箏吐了口氣濁氣,側頭打量著他的舉動,只覺得甚是奇怪,“我是習武之人,怎麽可能冷?你腦子被玲瓏打傻了吧?給阿茯,這裏就唯獨她不會武功,經不得這樣的涼風。”

獨孤長月訕訕地收回手,看了看被沈夜瀾從頭到腳都捂在懷裏的孟茯,“你雖不待見貧僧,但也不可這樣害貧僧。”他若真將這袈裟遞給孟茯遮風擋雨,沈夜瀾不得打死自己麽?

拓跋箏聽著這話,看著那似一個人一般的沈夜瀾和孟茯,眼角不由得飛出幾絲笑容,“不會的,你是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

“哼!”獨孤長月卻是冷哼一聲,心想既然如此,你怎就不接受貧僧的慈悲?

劍香這會兒已經將成事身上的傷簡單清理了一回,她自己沒有那樣嚴重,所以問題並不算大,給成事清理好後,便在拓跋箏旁邊坐下,也將他們倆這後面的話聽了進去。

便道:“長月師父既然用不上這袈裟,撕了便是,也好給大家包紮傷口。”

“噗,你這不識貨的丫頭,他那袈裟是天竺高僧曾經所有,只怕費了天大的勁求來的,你倒好卻想給他拿去撕碎做繃帶。”拓跋箏忍不住笑出聲來。

獨孤長月卻是滿臉驚訝地看著她,“你如何看出來的?這袈裟的確是寶物,我也穿戴了這麽幾年,唯獨你和夜瀾是識貨人。”

“什麽寶貝,我看著跟普通的料子也沒什麽區別?”劍香納悶,伸手摸了摸,覺得沒什麽特別之處。

他們這裏閑話倒是說起來了,氣氛也不似之前那麽低落緊張。

只是謝淳風這裏,仍舊將昏迷裏的玲瓏抱著不放,似生怕一撒手,人就沒了一般,好不可憐。

更可憐的是玲瓏壓根就不記得他是誰了。

大雨下起來沒有多久,雨勢便小了些,只是雷聲依舊,孟茯先前又遭玲瓏掐住喉嚨,到底不是習武之人,這元氣恢復得慢,如今仍舊軟泥一般偎在沈夜瀾的懷裏頭。

這時候只聽雨簾外傳來一陣陣馬兒嘶鳴聲,隨後便見著在人在天撐著傘帶人進來。

是接他們的馬車到了。

沈夜瀾這裏只讓先將受傷的眾人扶到馬車裏,他們這沒受傷的,拿了在人在天送來的蓑衣穿上,直接騎馬回去。

謝淳風見在人在天要將玲瓏帶走,自然是如何也不放手,“我不可能將她交給你們。”

“不交給我們,你等著她醒來殺你一行人片甲不留啊?”韓宣雲說著,一面擡著下巴示意他這些個受傷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