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了,是天大的數額了。

可柳婉兒讓他們去做的事情,是去偷沈夫人貼身佩戴的玉佩。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沈夫人發現,她後來就匆匆忙忙走了。若是發現了,查到他們的頭上來,還不曉得要不要被蹲大牢呢。

所以他們是有些害怕的,又見柳婉兒和他們一般大的年紀,卻故作大人姿態來責罵他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十分惹人厭惡,心裏有些不服氣,只將那銀子扔了一半,還回去給她:“這本就是冒著大風險的,我們一開始也沒說能給辦成,你如今罵什麽?你有本事自己去,何必來叫我們?”

指了指地上扔的銀子:“我們也不是那不講道義的,既然沒有辦成,也不會收你全部的銀子,可我們也不能白冒險,留一半銀子。”如此,也算是公平公正了。

說罷,便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柳婉兒見著地上那幾個碎銀子,又氣又惱。

只覺得但凡跟著孟茯扯上關系的事情,她都倒黴,如今連幾個毛孩子都膽敢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

可是她又不敢如何?一來她還是戴罪之身,如今是假冒別人身份來的南海郡;二來她也怕打草驚蛇,讓孟茯知道自己是為了那玉佩來的。

反正現在柳婉兒覺得孟茯既然將那玉佩貼身帶著,只怕已經曉得了那玉佩裏的玄機。

想到此,她就越發心急了,一面琢磨著,再想個好法子。

這一次她冒險返回南海郡,除了為這取這玉佩而來,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打聽石頭縣那鐵礦的事情。

大齊鐵礦本來就稀少,如今這南海郡因為海軍的衣甲武器,得了上面的允許可自己開采而不經朝廷,也就意味著不管開采了多少,全憑自己報上朝廷去。

如果少報了數,朝廷也不知道,而這被隱瞞下來的數量,便可私自處理了。且不說可以賣多少銀子,便是自己鍛造成兵器,也是數不盡的銀子。

三皇子當然動心,只是也不敢太過於明顯,讓府裏的幕僚前來。

所以才想到用柳婉兒。

話說柳婉兒當初的確是憑著自己的那些小聰明,讓三皇子救下了她們姑侄倆。

可她當時太著急於表現自己,所展現出來的都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也就被那三皇子察覺了出來,叫他手底下的人催了眠。

然後三皇子便曉得了柳婉兒的這個夢境。

也好在柳婉兒醒來得快,察覺自己被催眠後,後面便咬緊了牙關,沒有將大部份的事情說出來,翻來覆去只說那麽幾句,總算將三皇子跟他那個擅長催眠的幕僚給騙住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受著三皇子的要挾,動不動就要將她做妖女處置。

她當然怕死,所以只能聽從三皇子的吩咐。

所以當下柳婉兒的處境,其實並不大好。

而孟茯將玉佩收起來後,有些後悔,當時自己應該不要慌張,讓玲瓏跟著那些個孩子,興許能查到些什麽。

可現在為時已晚,少不得坐在沈夜瀾跟前嘆氣。

“你這是怎了?與司馬姑娘商議得不順利?”沈夜瀾去了石頭縣那麽久,到底攢下了不少事情,那些著急的公務倒是每隔兩天就有人送到石頭縣,可這裏仍舊還有許多折子要看。

“順利著呢。”司馬少熏雖被人騙了一次,但吃一墊長一智,對她終究是好的。那商棧的事情還不要自己操心,給了大把時間出來準備建個盤香工坊呢。

“既如此,你嘆氣作甚?”沈夜瀾索性放下手裏的折子,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三個孩子也聽話的,萱兒這兩日還跟著去讀書呢。

孟茯又嘆了口氣,嘴上卻道:“沒事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呢。”

可這樣子哪裏都不像是沒事的。沈夜瀾還欲問,忽然見她脖子上一只戴著的佩玉不見了,便問道:“你玉佩丟了?”

孟茯下意識摸了摸光溜溜的脖子,“沒呢,我給摘下來了。”

沈夜瀾聽罷,有些疑惑:“早前送你旁的首飾,你還不樂意摘下來,今日怎忽然想起不戴了?”

孟茯見他都問了,這才將今兒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末了又道:“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多心了,可能是那孩子沒站穩,想找個地方扶,所以不小心扯到罷了。”

她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現在想來,當時那孩子,甚至是其他幾個孩子,那眼神似乎有意無意都是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玉佩上。

那玉佩沈夜瀾見過,一塊尋常的玉佩罷了。而且孟茯身上遠有比這塊玉佩值錢的東西,那些孩子若真是偷兒,應該拿她荷包,或者是趁亂拔走她頭上的發簪才是。

怎麽就扯到玉佩上去了?

可若是怕摔倒,第一次是不小心扯到玉佩,那第二次還想去拿,又是為何?一面想起孟茯從小不曾見過父母親,甚至是這整個梨花鎮的人都不曾見過孟茯的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