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6/7頁)
韓宣雲一進來,孟茯就將一堆亂七八糟的腰牌鑰匙遞給他,桌上擺著墨汁,她趁著玲瓏去叫人的這當頭,寫了這兩排名字,指著上面那一排道:“上面是你們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呼倫部落賽罕少爺家的總管和馬奴。”
又指著下面的名字,“這些是阿木爾名下的馬場管事,你拿了我給你的這些腰牌,直接趕了馬,就往齊國回去,一步也不要回頭,到了玖皁城,將馬交給沈大人。”
韓宣雲聽得雲裏霧裏,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他卻是曉得阿木爾家的馬場。
他那十萬兩銀子,就是阿木爾騙去的,人也是阿木爾傷的。
可憐如今人在屋檐下,卻是不得不低頭,只能認了栽,連仇都沒報。
孟茯見自己各種腰牌都遞給他們了,連名字怕他們記不住,還專門寫出來了。
見他還傻愣愣的,有些著急,“你倒是快去啊,你們不是都有遼人的衣裳麽?趕緊換了,東西都收拾幹凈。”
韓宣雲聽到這話,才慢慢回過神來。
孟茯說的這些話,每一個字分開他都懂的。但是連在一起,就有些不明白,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問著:“你讓我們冒充賽罕家的管事?”
就聽孟茯說道:“哈倫部落上次跟白隼部落才打了一架,戰馬死了不少,他此番跟阿木爾賭了幾天,才贏了這批馬,現在已經收手,打發人去阿木爾家的馬場交接,那些人現在我的手裏,你只管以他們身份將馬拿到手裏。”
但此刻孟茯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關乎他們能不能把馬群趕走,“你手裏有沒有會馴馬的?”
韓宣雲他們此番雖有幾個任務,但這主要的就是為戰馬,因此這些兄弟裏,當然有那麽一兩個會馴馬的。聽到孟茯問,連連點頭,忍不住滿臉的激動,“會,會!”
“這些哈青馬到底是野馬馴服而來,所以裏面必然是有馬王的,到時候直接找到馬王,趕著馬王走,後面的馬自然會追來。”她對馬起先是一點都不懂的,也就是這些天逐漸了解的。
所以那上千匹馬,只需要幾個人就能趕著走,正是因為這個道理。
只要控制住馬王,其他的馬自然會跟隨而行。
事兒雖然還沒成,但韓宣雲聽到孟茯的這些話,已經渾身激動了,當即忙朝孟茯行了個大禮,“孟大夫,若是此事成了,你便是大齊的功臣!”
功臣什麽的,她沒興趣,她就是想著那十萬兩銀子不能白白叫他們騙去了。
當下揮著手催促道:“快去吧。”從來沒人敢這樣算計過,那些人又驕傲慣了的。所以孟茯料想這些人應該是沒有什麽防備,兩方人馬又不曾見過面,到時候只認牌子行事。
只要戰馬到手了,就算是被發現,也不慌,只管一路往前行就好了。
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阿木爾家的馬場來了一個認識賽罕家管事的,那韓先生他們只怕就在劫難逃了。
韓宣雲剛走,孟茯就開始收拾東西,“咱們這裏不能住了,換個地方吧。”
玲瓏現在才後知後覺,孟茯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聲音都是發抖的,“好!”
兩人收拾好,當天就挪了地方。
這上京城有一個莫大的好處,就是來源於遼人的傳統習俗。
城池沒有城墻,沒有城門。
四通八達,處處皆有大道。
所以這來往人群雜,這進了上京城的人也極少真的到各衙門去登記。
孟茯她當然不可能傻不拉幾去自報家門。
所以如今扔了這處房子,又去別處安頓。
只要舍得銀錢,遼人才不管你是什麽人。
何況他們如今在遼人眼裏,就是一對瘦弱的齊國主仆罷了,一點武力值都沒有,所以彪悍的遼人才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裏。
晚上,兩人吃過飯,孟茯早早就睡了。
其實她一整天都害怕得要命,但又不敢表現出來,這偷天換日的法子,第一天聽說貴族公子們賭馬的時候,她就想到了。
也正因為想到,才每天變著身份去那賭樓下看貴族們的輸贏榜單。
又慢慢摸清楚了他們各家仆人的名字。
所以那天看到阿木爾輸了六千匹戰馬,她就立即叫玲瓏將人喊來。
然後路上攔劫了賽罕家的管事和馬奴。
雖是冒著天大的危險,但孟茯還是想要賭一把。
這應該是她平生以來,做的最大,也是最轟動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別看她還算是平靜,其實現在躺在床上,整顆心都是發著抖的,渾身打著擺子。
她不曉得韓宣雲他們成功了沒有,又或是東窗事發,他們逃了,死了!
她想著想著,可能是因為過於緊張,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然後就做起了噩夢,夢到阿木爾和賽罕都舉著彎刀在她身後追。
嚇得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