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8頁)

沒曾想這牛夫人聽她說紅楓樹橋邊,激動得猛地拍著手起身:“那就是一個,啊!燙死我了!”

過份激動,卻忘記了身上的灸爐,頓時滾落下來。

且不說那還帶著火星子的艾灸灰燙了她一回,連這貴妃榻上的毯子也被烙出幾個小洞來。

當下也是人仰馬翻收拾了一回,待收拾好她重新躺下後,又繼續說起這李進士。

然後越發覺得和孟茯有緣,也不叫大夫了,一口一個阿茯妹子。

於是這一去二來的,越發熟悉,孟茯也聽她說了許多酈縣夜光石礦裏的事兒。

還從家裏帶了蘭若做的糕點給她吃。

“我是沒有這個耐心,索性這蘭若小妹妹喜歡折騰這些,我便給了她說了些簡單的做法,她也能帶著我家萱兒在屋子裏。”

“屋子裏待著好,我還以為這玖皁城會比我們那酈縣好一些,可這滿大街還是些囂張跋扈的遼人。”牛夫人一面吃著點心,一面與孟茯說。

吃了幾塊,又同孟茯說道:“今兒我家婆子說我這臉再也不是灰撲撲的,我往琉璃鏡子前一看,發現我這臉色還真好了不少,紅潤了,而且這些天也不覺得腰墜痛了,可見這艾灸還是十分好用的。”

“待配著的這一副藥用完了,那艾灸你回了家去,也可以自己學著灸。”孟茯倒不吝嗇教她,何況這牛夫人也是個大方的人,而且還與自己說了不少關於夜光礦的事兒。

“那感情好。”牛夫人想著也來了這麽些天,擔心家裏的老爺。想到他那耿直的性子,好幾次都險些因為礦的事兒和遼人起沖突,忍不住又嘆了一聲:“那礦叫遼人接手去了後,就是沒日沒夜地挖,山上的樹都給砍完了,到處光溜溜的,上月下了一場大雨,滑坡了兩處,死了幾十個工人呢,眼下正是這雷雨季節,聽說又要喊著加工,我家老爺去攔了兩回,險些和那些遼人動了手。”

這些礦都是一次性的,又是遼人接了手,挖礦的礦工都是齊人,當然不可能用上什麽鐵柱子打樁,都是些木頭在裏頭做支撐。

因此便要砍樹。

山上砍禿了,沒有了樹木根脈的怕盤根結錯,自然是容易照成水土流失。

更何況這山裏還挖礦了,就更容易引起滑坡了。

想到昨夜才下了一夜的大雨,不免是擔心起沈夜瀾,“就沒有一點安全措施?這下著大雨還要上工麽?”

“哪裏有什麽安全措施,從前尚且還好,都是咱們自己人,現在來了遼人,只將那些個礦工做牛做馬來使,一天進去七個時辰是打底的,吃喝拉撒都在裏頭,下了雨運氣好些,不過是灌了些水,運氣不好,哪裏塌了個角落,直接將人埋在裏頭。”

孟茯聽她這樣說,越是心驚膽顫,生怕沈夜瀾也進了礦洞。

因此從牛夫人這裏告辭,也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知州府裏。

管事的以為她是來找沈夫人的,又已經想曉得了她是自家三公子自己在外頭定下的未婚妻,就更不敢怠慢了,忙引到後堂廳裏去,然後打發人去請沈夫人。

很快,沈夫人就來了。

上一次見面,還沒有這層關系。

如今再見,孟茯只覺得尷尬無比。

倒是那沈夫人,跨進廳裏就直接朝她奔來,拉起她的手高興道:“你總算是肯來了,前兒我打發人去,說你鋪子是關著門的,我也不曉得你究竟在不在,沒好叫門。”

孟茯竟不知道這事兒,“先生沒在家,讓盡量少開門,正好我有個客人,每日要出診,因此就沒開門。”

沈夫人親熱地拉她坐下,想是因為聽她叫三弟先生,忍不住笑道:“你與三弟,一貫這樣疏忽的麽?”

“額?”孟茯有些沒反應過來。旋即才明白她的意思,忙搖著頭,似乎又覺得不對勁,“不是,我只是習慣了。”

沈夫人見她著急地解釋,忍不住掩唇笑起來,“罷了,我也不逗你了。”因這會兒不早不晚的,便問道:“是出診回來?還是正要去?我打發人送你過去?”

孟茯搖頭,“已經回來了,那客人正是酈縣縣老爺家的夫人,與我說了些那頭的事情,我想著先生也是去那裏,有些不放心,因此來問一問。”畢竟這掰著手指頭算,也去了五六天,怎還不見半點消息?

當初他也沒說要去這麽久。

沈夫人見她是擔心沈夜瀾,倒也十分理解她這會兒的心情,不過這這些政務事兒,夫君不在跟前提,她也不好奇,懶得去問,所以並不曉得。“你且等會兒,我打發人去前面衙門問一問。”

又怨著沈大人,“他也是糊塗,三弟既然去了這麽多天,也不說一聲,我也不曉得,不然早該接你們來府裏才是。”如今外頭亂,尤其是自家夫君抓了這些個遼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