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族裏的叔公忙解釋,這先生是不要錢的,是族長幹女兒的未婚夫婿。

村裏人又忙作證,還拉了孟茯出來。

孟茯還能如何,只能做了這偽證。

只是這偽證一作,以後族裏只怕真不給沈先生供奉了。

這時候,那姜德生的媳婦吳翠蘭忽然指著孟茯道:“她有銀子。”

孟茯聽罷,好笑不已:“有銀子的人多了去,憑什麽要給他補上?他是叫我一聲娘還是喊我一聲奶奶了?”

她話音才落,忽然發現有人捶打撕咬自己,低頭一看是姜德生的兒子姜小寶,跟瘋狗一般,命令道;“你給銀子,快點給銀子!”

萱兒就在孟茯跟前,矮了姜小寶的她也不曉得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姜小寶退滾開,“瘋狗,瘋狗!不許咬我阿娘!”

孟茯顧不得腿上被咬疼的地方,拉著萱兒躲到自己身後來,見姜小寶還要撲上來,便一腳踹去。

那吳翠蘭看了,要撲過來廝打她,嘴裏罵著竟是些難聽的話,喪門星出現得最多。

族長大爺見不像話,喊人拉了這母子拉開。

幾個差人看來,不知所以,以為孟茯是犯人姜德生的誰,忙問。

聽了孟茯這曲折離奇的身份,又曉得她手裏的銀子是本縣今年新上榜的李進士李大人給的,而且還是親自來她家裏給的,如何敢要?

便一把扯著吳翠蘭的頭發拉她到一旁去,“什麽東西,那銀子是李大人給的,那犯人敢用,不怕折了他的壽?”

族長大爺本有些意動,想讓孟茯出了這銀子,平息這場官司,沒曾想人家差爺還不敢要,怕得罪了李大人。

一時是急得是滿頭大汗。

正當時,院子裏擠來了不少孩童。

原來是下學了,沈先生也過來了,見大家一籌莫展,公中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給姜德生賠牛主人家,這些個族長叔公們也不想掏腰包湊錢。

差爺也催得緊,便走過去同族長大爺建議道:“你們怕是不曉得,這族裏長輩犯了官司,以後同族的孩子若是想參加科舉,若是無人提也就罷了,若是叫人提起,只怕會影響孩子們的將來。”

族長大爺的小孫子正在學堂裏念書,他覺得小孫子聰明,將來指不定跟那紅楓葉橋邊的李進士一樣出息。

所以聽到這話,越發著急了,急忙朝沈先生看去,“果然如此?”

沈先生還沒應他,方才大聲說話的官差就道:“這位相公說的正是。”撇著這滿院剛放學的孩童,“所以老太公快些做個決斷,快些多拿銀子賠人家,求人家銷了案子,莫要留底,以免耽誤了孩子們的將來。”

族長大爺問:“那總共要多少才能銷案?”

差爺笑道:“這個我們哪裏曉得,看那被遭火災的主人家是如何想的,也不多,就幾戶人家而已,大不了多賠他們一些銀子。”

族長大爺只覺得頭暈目眩,幾個小輩忙伸手去扶著,拉了個板凳來給他坐著。

“孽障!孽障啊!”族長大爺渾身發抖,手險些握不住拐杖。

這時候一個姜家子弟忽然道:“公中的銀子也是大家的血汗錢,那是拿去孝敬祖宗的,怎麽能給他們這種敗類用了?”

然後又小聲嘀咕:“若給他賠錢,我是第一個不答應。”

隨即有人附和。“我也不答應,我們辛辛苦苦頂著烈日在城裏給人做工,稍微慢些便叫人家拿鞭子來捶打,他倒是好,吃肉喝酒,不做一份夥計,如今惹了事兒還要我們來擦屁股。”

一個二個開了口,那不滿的便更多起來。

姜癩子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動不得,就在那裏破口大罵。

先是罵自己的不孝子,隨後聽到同族人們的話,不願意管他家兒子的死活,也就罵起外面的同族人們。

這還了得,直接激起了群憤,亂哄哄的人群裏,不曉得哪個喊將他們逐出姜家。

族長大爺一聽,好主意啊!左右他們也不能給姜家一分好處,還要來攀連族人,但也不好一口答應,只看朝幾個叔公。

孟茯聽罷,也覺得老天助她,忽然也不覺得腿上被咬到的地方疼了。

幾個叔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吱聲,但表情說明了一切。

族長大爺喊了兒子來扶著,“正好幾位差爺也在,索性幫我們做個見證。”

這幾個衙差莫名其妙就做了這見證,見證姜癩子一家被逐出去。

當即沈先生就主動幫忙執筆,寫了交給這些個官差,族長大爺又喊了一個靠譜的人跟著去,確認這姜癩子一家的戶頭遷出他們村子。

至於那哪裏要收留他們,那是他們自家的事兒。

官差見著姜癩子一家被逐出姜家,趕出村子,是要不到錢了,只接了那幾個跑腿的辛苦費,回了縣裏去。

不過因為姜癩子現在病在床上,念著舊情,也沒叫他們馬上搬走,只容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