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3/4頁)

跨出房門那個刹那,林灼灼用帕子擦了擦微紅的眼眶。也不知,是人在悲傷時眼淚水是止不住的,越擦越掉得厲害,還是外頭風大,刺了眼睛,反正林灼灼這雙桃花眼啊,眼淚愈發湧得厲害了。

於是乎,崇德帝和南宮湘來到上房,見到跪迎在地的林灼灼時,見到的就是一個雙眼紅腫、滿面淚痕的紅衣小少婦。

“兒媳恭迎……父皇,母後……”林灼灼聲音哽咽得不像樣,誰聽誰鼻子發酸。

南宮湘見狀,便知兒子分外不好,一時,什麽皇後的端莊儀態,全都顧不上了,哀聲叫著“劍兒”就快步繞過林灼灼,沖進了上房的內室。緊接著,更悲戚的“劍兒”一聲聲從窗口溢出。

崇德帝害怕南宮湘再次傷心過度而暈厥,只匆匆安撫似的拍了拍林灼灼腦頂,道了聲:“好孩子,免禮。”便也快步追著南宮湘的腳步,去了內室。

只是崇德帝剛進內室,就見南宮湘一頭撲過來,泣淚漣漣:“皇上,葛神醫都說咱們劍兒傷勢過重,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我不管那個肇事的是誰,有什麽背景,你必須為我們的劍兒報仇,血債血償……”

崇德帝雙手緊緊抱住慟哭不已的南宮湘,隨後視線落在床帳下的盧劍身上,大紅色紅彤彤的枕巾襯得兒子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羸弱蒼白起來。是那種失血過多,導致的病態蒼白。

看了幾眼,而後崇德帝目光注視在葛神醫面龐上。

葛神醫垂下眼睫,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老朽無能為力,請皇上節哀,早日備下後事……”

崇德帝心頭一顫。

南宮湘聽到“早日備下後事”幾個字,再度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又昏厥了過去。

崇德帝抱著第二次昏厥的嬌妻,心痛如絞。

這時,林灼灼也來到了內室門口,哭著跪倒在崇德帝腳下,兩只顫抖的手抓住崇德帝明黃的袍擺,仰起濕漉漉的淚臉,悲慟地喊:“皇舅舅……父皇,求您,求您給四表哥報仇雪恨……要不,四表哥……死不瞑目啊……”

正在這時,去郊外踏青的蕭盈盈和林鎮山夫婦也趕了回來,還在馬車上時,他們就得知罪魁禍首居然是長公主母子。

蕭盈盈火急火燎沖進內室,聽到女婿救不活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女兒太命苦了啊,才新婚第二日就要成寡婦了。

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蕭盈盈雙眼直噴火,也顧不得南宮皇後是不是正昏死在崇德帝懷裏,直直拽住崇德帝手臂,就大聲囔囔上了:“表哥,我女婿這個仇,你到底替不替他報?若你還對那個所謂的皇姐和外甥存有情誼,舍不得,那我就提劍親自去給我女婿報仇,一劍砍了他們!然後我再自刎謝罪!”

蕭盈盈雙眼赤紅,大聲逼問崇德帝。

林鎮山也跪在地上,懇請皇上發落。

崇德帝目光在蕭盈盈和林鎮山臉上逡巡,然後回到懷裏昏厥過去的南宮湘臉上,只見南宮湘昏厥過去了,雙眼還在汩汩地淌淚,眉宇間全是擔憂和恨意。

盯了良久,崇德帝終於下了決定,朗聲喊道:“來人,傳話京兆府尹蘇炎,一旦徹查清楚,按律定罪。”

林鎮山聽了這話,立馬磕頭高呼:“皇上聖明。”

在場的人,除卻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盧劍,便唯有林鎮山能聽明白,崇德帝這句話裏的含義。此話一出,不僅表示崇德帝要給親身兒子血債血償,還預示著長公主的輝煌時代徹底完結,預示著崇德帝下定決心要將孟大將軍一派徹底肅清。

謀害皇嗣啊,謀害當朝親王啊,這樣的大罪壓下來,足夠壓死長公主母子了。

甚至,孟大將軍府的那些個將軍子侄,也全都跟著倒大黴。

接下來的朝堂,絕對是一番腥風浪雨,要掀起大震蕩了。

這些年,孟大將軍和子侄等人戍守東北自然有功,但卻逐漸擁兵自重,屢屢發生“將在外,君命不算數”之事,漸漸地,崇德帝都有些彈壓不住孟家的將軍了。再看長公主,對“南宮湘冊立為後”之事頗有微詞,還千裏迢迢從東北寄回家書,傲慢地表示“她不喜歡南宮湘當弟妹,更不喜歡盧劍這個奸0生子被捧為嫡子”,這指手畫腳的樣子,崇德帝能忍受得了就怪了。

這些便罷了,長公主和孟天石回京後,還屢屢找茬南宮湘和盧劍,今日,更是喪心病狂到要謀害盧劍的性命。

瞅瞅,長公主母子這一招“謀殺”傷害的都是誰呀?盧劍,南宮湘,蕭盈盈和林灼灼,這幾個人絕對是崇德帝心頭的摯愛和寶貝啊。

這就徹底壓垮了崇德帝心頭的最後一絲仁慈,決定血洗孟家了。

蘇炎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後,素來享有“斷案如神”的美譽,此次的“睿王謀害案”也同樣有如神助,不過兩三個時辰就將案子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