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這是在教我做事?(第4/7頁)

“你別是故意說這些逗我開心的吧?”盛言楚要笑不笑的翹起嘴,掖了掖被子坐好,道,“這次縣試我的確學了不少東西,有所成長是理所應當的。”

梁杭雲想說他口中的成長是指盛言楚為人處世說話談吐老成,遠高於同齡的孩子,像他這個大的人,這會子應該像祝永章一樣,成天想著吃想著玩,而不是操心親娘的婚事。

話到嘴邊時,梁杭雲卻開不了口。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當年和盛言楚這般大的時候,不也是尖著腦門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護著寡娘和兩個妹妹嗎?

想到此,梁杭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一沒盛言楚聰慧,二沒盛言楚膽大,三沒銀子能讓他冒著落榜的風險在學了兩年學問後就去科考……

和兩人聊了一會後,盛言楚就洗洗睡了。

隨後的兩日,盛言楚幾乎沒有個人時間,每時每刻都有人捧著書請教問題,就連他去小樹林跑步都有人跟著,還不止一個,以至於身後跟了一串小尾巴。

這天,剛跟師兄們議完詩文,就有人提出要去酒樓聚一聚,說是恭喜他高中秀才。

恰好程有福就在酒樓中做長工,一聽外甥和同窗們要來酒樓吃席,當即歡喜的哇哇大叫,酒樓的掌櫃的得知這些天在鎮上聞名的盛家小秀才是程有福的外甥後,看程有福的眼神越來越滿意,立馬讓賬房的人給程有福漲了一兩半的工錢。

程有福聞言喜上眉梢,等盛言楚一行人過來後,程有福將外甥拉到一旁,一臉神秘道:“掌櫃的說這頓飯免了銀錢,問你可願意給他寫條橫幅?”

“又免?”

“咋?可是有難處?”程有福回過神,“又?難道還有別家請你過去吃席了?”

“沒,”盛言楚半笑半嘆道,“前些天在縣城的酒樓,那家掌櫃也不收我的飯錢,舅舅,你說我考個秀才出來是不是就是為了來酒樓吃飯不淘銀子?”

“說什麽渾話呢?”

程有福嘴上罵盛言楚,臉上卻帶著欣慰的笑“”“從古至今秀才公都是被人高看的,廩生秀才的墨寶一般是可遇不可求,更別說你這樣越級考中的秀才,你也別端著,給酒樓寫一副便是,畢竟是鄰裏鄉親,都想沾沾你的光。”

盛言楚點頭稱是,小聲問道:“舅舅從家裏過來的時候,可曾去看過我娘,我娘她——”

“她好著呢!”程有福道,“你考中的喜訊傳到水湖村後,你娘樂的嘴都僵了,這麽些年,我從沒見春娘如此高興,便是那一年嫁給盛元德,她也沒笑成那樣。”

提及盛元德,盛言楚將城中偶遇的事說了出來,不說還好,一說暴脾氣的程有福舉起拳頭就捶墻。

“他還有臉認你?”程有福胸中怒火中燒,低吼道,“楚哥兒,你須得聽你夫子的話,萬萬不可心軟,盛元德壓根就不是個好秧苗,他能拐了老盛家的銀子跑出去狎妓鬼混,自然也能騙走你的銀子去逍遙。”

“我省的。”

程有福彎下腰,湊近又道:“老盛家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你常年在康家不知情,怕是你娘也不會你說。”

盛言楚趕忙豎起耳朵,只聽程有福道:“盛家族裏為了平息你的怨氣才將盛元德趕出水湖村的。”

“難怪…”盛言楚失笑,他一直以為盛元德被盛老爺子養在家中不讓出門,所以在縣裏遇到盛元德時,他才會驚訝。

“要我說你們盛家那位老族長就是個見利的小人,你可別感謝他驅趕了盛元德,他之所以那麽做還不是因為聽聞你在康家夫子這學得相當好才下決定的,要是他真的替你著想,早在盛元德在族中除名後就趕出去,而不是半年後。”

“是這個道理。”盛言楚道,“舅舅說的這些我都會記在心上的。”

“何止要記在心上!”程有福提點道,“你們盛家人都冷血的很,慣會捧高踩低,你且看著吧,你這趟家去他們又是一副怎樣的嘴臉,楚哥兒,不是舅舅心胸狹隘,也不是舅舅多嘴,實在是你身後那些族人沒一個是有良心的,你如今還小,可千萬不能看他們可憐就亂發善心,你捫心問問自個,你跟你娘受欺負時,誰站出來維護你了?”

盛言楚臉上浮起苦澀的微笑,久久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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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盛言楚收拾好包裹搭上牛車往水湖村趕,一路上確如程有福所言,從前根本不會正視他的村民紛紛停下來和他打招呼,就連曾經造謠他娘勾引男人的婆娘都厚著臉皮親熱的喊楚哥兒。

盛言楚覺得十分好笑,也沒掉架子的與他們顯擺,瞥開眼只管趕路。

“這楚哥兒不會是恨上咱們了吧?”

“誰說不是呢?從前咱們不待見他們娘倆,如今風水輪流轉,這都是命…”

“我才不信命呢,若老天爺老眼,會讓他一個九歲崽子當秀才?定是老盛家哪根香火燒對了,才保佑楚哥兒在考場中一舉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