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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視著希茲克利夫的HP條。在經過嚴酷戰鬥之後,它已經大大地減少了,但仍未降到一半以下。勉強維持在將近五成左右的HP條目前仍然顯示為藍色。

至今為止從未陷入黃色警戒區域的這個男人,有著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壓倒性防禦力。

與我對決時,希茲克利夫就是在HP快要降到一半以下的瞬間,才在表情上出現變化。而那應該不是因為害怕HP條變成黃色才對。

不是怕變成黃色——我想那應該是——

我慢慢地重新握好右手的劍。以極微小的動作緩緩地將右腳往後移。跟著腰稍微向後一縮,做出低空沖刺的準備姿勢。希茲克利夫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他那平穩視線只看向意志消沉的公會成員而已。

如果預測不正確,那麽我將被打為犯罪者,然後得接受毫不容情的制裁。

那個時候……就對不起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亞絲娜。這個時候她剛好也擡起頭,我們兩個人便四目相對。

「桐人……?」

亞絲娜露出驚訝表情,只有動嘴而沒有發出聲音。但這時候我右腳已經往地面一踢。

我與希茲克利夫的距離大概有十公尺,我以緊貼著地板的高度全力沖刺,一瞬間便跑過這段距離,右手的劍一邊旋轉一邊往上刺去。我用的是單手劍基本突進技「憤怒刺擊」。因為威力不強,所以就算命中希茲克利夫也不會傷害到他的性命。不過,如果真如我所料——

希茲克利夫以驚人的反應速度注意到拖曳著淡藍色閃光、由左側進逼的劍尖後,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愕表情。他馬上舉起左手盾牌準備抵擋。

但他這個動作我在決鬥時就已經見過多次,所以還記得很清楚。我的劍化成一條光線,在空中以銳利角度改變了軌道,擦過盾邊緣往希茲克利夫胸口刺去。

就在劍快刺進他胸膛時,碰上了一道肉眼見不到的墻壁。強烈的沖擊由劍傳到我的手臂。紫色閃光炸裂,我和那家夥之間出現了由同樣是紫色——也就是系統顏色所顯示的訊息。

「Immortal Object」。不死存在。對我們這些弱小且有限制存在的玩家來說,這是絕不可能擁有的屬性。對決時,希茲克利夫所害怕的,一定就是讓這個宛如神般的保護暴露在眾人眼光之下。

「桐人,你做什麽——」

看見我突然攻擊而發出驚叫聲跑了過來的亞絲娜,在看見訊息之後瞬間停止了動作。我、希茲克利夫以及克萊因和周圍的玩家們也完全沒有動作。在一片寂靜當中,系統訊息慢慢地消失無蹤。

我放下劍,輕輕向後一躍,拉開與希茲克利夫之間的距離。往前走了幾步的亞絲娜來到我右邊與我並肩站著。

「系統上不死……?這是怎麽回事啊……團長?」

聽見亞絲娜困惑的聲音之後,希茲克利夫沒有做出回答。他只用相當嚴峻的表情盯著我看。我垂著兩手上的劍,開口說道:

「這就是傳說的真相。系統似乎會保護這個男人的HP,而不會讓它陷入黃色警戒區域。能夠擁有不死屬性的……除了NPC之外就只有系統管理員了。但這個遊戲裏面應該沒有管理員才對。除了一個人之外……」

我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擡頭看了一下天空。

「……其實我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那家夥現在究竟是在哪裏觀察我們,並進行這個世界的調整呢。但是我一直忘記了一個不論是哪個小孩子都知道的,最單純的真理。」

我筆直地看著紅衣聖騎士,接著開口說道:

「那就是『沒有什麽事,比站在旁邊看人家玩角色扮演遊戲還要來的無聊了』。我說的沒錯吧……茅場晶彥。」

周圍充斥著讓一切完全凍結的寂靜。

希茲克利夫面無表情地緊盯著我看。周圍的玩家們沒有任何動作。不對,應該說沒辦法有任何動作。

我身邊的亞絲娜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眼睛像是在凝視著什麽虛無空間似的,不帶絲毫感情。只見她嘴唇稍微一動,接著沙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團長……真的……是這樣嗎……?」

希茲克利夫依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稍微側頭對著我如此說:

「……就當是讓我做個參考,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注意到這件事……?」

「一開始讓我覺得奇怪的,就是在之前那次對決時的最後一瞬間,因為你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