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軍北上

“滾。”

伴隨著壓抑著暴戾的一聲, 房間裏兩個美貌女子攏了衣服落荒而逃。

田喜在外間沖著她們直往外院揮手,示意她們趕緊先出去。兩女子慌亂點頭,又急又怕的匆促奔了出去。

剛在房間裏, 她們剛被那世子爺按到榻上, 卻沒等她們羞怯承歡,卻見他臉色陡然一變。下一刻, 那本是資質風流的俊美世子好似換了個人般, 遽然兇戾起來,切齒森寒的好似就要提劍殺人一般,真是嚇死她們了。

田喜往房裏偷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他們世子爺的頭疾症又犯了。此刻正捂著額頭駭沉莫名的背對著坐在桌前, 桌邊則是那被踢爛的博古櫃, 碎了一地瓷器。

“田喜!”

田喜忙應了聲,就趕緊令人將提前熬好的藥湯端來, 接過後就小心翼翼的端進房裏。

“爺, 藥熬好了,您快喝著,緩緩先。”

晉滁陰戾朝那晃動湯汁的藥碗掃過, 而後伸手抓過湯藥碗直接摔爛在地上。

“喝這些有何用!”他喝道:“滾去拿酒來。”

這一發作, 他的頭又開始劇痛,那頭痛欲裂的折磨, 激的他恨不得能暴起殺人泄憤。

田喜嚇得不敢再在此間耽擱,倉促應了聲,就急匆匆的出去讓人備酒去了。

這酒一直喝到寅正時分方休。

這時候,外間的田喜聽著,房裏頭漸漸安靜了, 沒了摔砸器物的聲音,便知那烈酒大概是解了痛症了。

長舒口氣的同時,他也不免暗自嘀咕,他們世子爺這到底是什麽怪症,一碰女子頭疾症就要發作。

又突然想到剛從那會,從房間裏傳來切齒發恨的喚聲,田喜不免嘆息,想來這症的緣由,左右脫不開那林家三姑娘身上。

不,是左都禦史夫人。

田喜覺得,或許只有等到城破那日,世子爺的心結方可解開的罷。

四月初,在徹底攻下兩江後,身為叛軍主帥的晉滁,集結數十萬叛軍,揮師北上,攻城掠地。

這一路,他催軍速戰。遇到深溝高壘,就令人搬土運石,填壕塞塹,遇到堅壁不出,就親至城下,不懼城上箭矢如雨,指揮將士搬運雲梯,號令攻城。

若有那畏避而回者,他亦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當場斬於城下。

他指揮若定,又能身先士卒,使得軍威大振,將士人人爭先攻城,奮勇斬關落鎖,大開城門。

至五月末,叛軍已接連攻克河南十數城池,而朝廷的軍隊卻被鎮南王率領的叛軍拖在山東,無法抽調兵力前去增援。

見大勢已去,河南總督在叛軍攻打至洛陽城前就掛印而逃不知所蹤。

八月,叛軍南北夾擊,與朝廷軍隊戰於山東。

中旬的時候,朝廷大軍節節敗退的消息傳至京城。

朝廷裏人心惶惶。

叛軍兵勢大盛,而朝廷大軍卻節節敗退。若山東失守,那用不了多長時間,只怕那百萬叛軍就要直逼京師而來。

家破人亡,近在眼前。

聖上下旨,處斬楊國公府滿門。

當日,兇神惡煞衙役就拖了死牢裏的楊家數百口人出來,拉到宣武門外的菜市口。

劊子手依次排列,抱著鬼頭刀,立在木樁子一側。

行刑那日,菜市口四周圍了不少百姓觀刑。

他們看著,那監斬官一聲令下,菜市口頓成為了一片血色。

春杏回來後,哆哆嗦嗦的將在菜市口看到的場景說與林苑聽。在她說到闔家無論男女老少,一概上了刑場,就連那兩歲的稚兒都被按在了砍頭台上時,林苑到底沒忍住,直接白了臉吐了一地。

春杏趕緊拿茶水給她漱口,又忙給她拍背不停。

林苑緩過一會後,重新坐回椅子上,問春杏:“老爺可有讓人說,他今個回不回來?”

因局勢緊張,符居敬近幾個月來夜宿衙署是常有的事,只要不回府,晌午過後他就會派他常隨過來傳信。

“沒呢。”春杏搖搖頭:“今個沒讓人稍信回來。”

既沒讓人稍信,那就是今夜會回府。

林苑沒再說什麽,就讓春杏扶著她去屋裏歇著了。晚膳也沒吃,直接等她夫婿到半夜。

符居敬依舊是披著夜色回來。

官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面色也明顯憔悴,眼底濃重的青黑明顯是憂心操勞所致。

雖然他不說,但林苑能看的出來,如今朝中局勢怕是已經大不妙了。

“仁以。”她自己都未察覺,此時她的聲音都帶著些顫:“楊家被聖上處斬了……”

符居敬知她怕,遂嘆息著拉過她冰涼的手至桌前坐下,道:“莫再想了。鎮南王倒行逆施,天地不容,他那些族人的下場,都是拜他所賜。”

“可又與他們何幹呢?”林苑紅了眼圈:“那稚兒又何其無辜。”

符居敬搖頭嘆氣不語。

林苑拿帕子擦了眼,緩了些後,就決定與他攤牌說給瑞哥留後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