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萬10 她被人間厭棄(第2/2頁)

覺得她是個瘋子,是個天子腳下突然發瘋的暴徒,揮舞著尖刀穿梭在人流,張牙舞爪,也不懼怕傷及無辜。

她被人間厭棄,被大肆辱罵。

卻無人問她一句,你為何要這樣?

男人過緊的力度令她手腕迅速泛紅。

時盞想到一個十分應景的詞,孤立無援,他也是。不對,是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和她一邊的。

早已習慣這種感覺了。

時盞用盡力氣將手抽出,腕上一圈辣辣痛意。她漫不經心地看一眼,重新懶懶擡起臉來,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拉開她和他的距離。

不該和他這麽近。至少,眼下不該。

手背鮮血橫流的陶伯已經離桌數米遠,他抓著流血的那只手腕,站在一圈人的正前方,那血還在不停地流,順著手指,落進無聲的紅色地毯裏。

滴答滴答。

時盞能聽見,滴答滴答。

陶伯在醞釀後,顫著聲打破死一樣的寂靜:“這裏處處都是監控,時盞是吧?我看你能傲到什麽時候,連區區一個破寫手我都鬥不過嗎?我他媽還不信這個邪了!”

眾人附議。

“是阿......這還是故意傷人哦。”

“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

有人上前,問:“陶制片,您這......?怎麽搞的阿。”

陶伯穩坐受害者的寶座,揚聲說給整個場子的人聽:“我不是坐她邊兒上嗎,尋思著跟她談談版權問題。大夥兒說說看,她不樂意就算了,還惡語相向,我也沒帶搭理她的,誰知道她突然就跟瘋了一樣拿叉子戳我!”

真相在這一瞬敲定。

很多時候,事情本質並不重要,大眾只想看到他們想看到的,僅此而已。

很快,不堪入耳的詞匯接踵而至,帶著濃濃羞辱像手榴一樣砸進時盞耳裏。

令她眼睫一顫的,還是那一句——“殺人犯生出來的小畜生。”

如浪湧的聲潮裏,她站在那裏如一尊沒有靈魂的石雕,赤直目光毫無遮掩地落在聞靳深臉上。那張她唯一能看得清的臉上。

沉默良久後,她輕輕問:“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這女人有點意思。

統共才見過幾面,被她揩過幾次油而已,拿什麽談信任。

聞靳深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只冷著臉淡淡說:“不管事出何因,你不該這樣。”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盞該紅眼的,就算出於委屈也是該紅眼的,但她沒有,只微微一笑,說了一個好字,然後再沒有說話。

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呢?

她不記得了,她討厭臉上滑膩膩的感覺,眼淚最是累贅,除開消耗精力外,別無用處。

柳家墨從洗手間出來,走過不算寬的過道,壁上掛著黃色菱格罩著的燈,光色昏黃。出口還有一段距離,他遙遙透過出口看向場內情況,紛紛起座的人群密集,腦袋全部對著同一個方向。

心裏瞬間湧起不詳。

那些腦袋對著的,正是時盞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