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恒河沙[17]

陳驚璆見到盛明安,先打量他,確定沒受傷,就是精神有點萎靡:“你吃苦了。”

盛明安從沒受過這種苦,他應該被捧在手心裏,生活在滿是鮮花的玻璃房裏,偶爾出來時要受人敬重和愛慕的,而不該被關押在警局裏,受那群利益熏心的垃圾的折磨。

盛明安摸了摸陳驚璆的臉頰,萎靡的情緒一掃而空:“我才剛說很想你,你就出現了。陳驚璆,你是實現別人夢想的神燈嗎?”

他軟聲說著話,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水,盈滿一覽無余的喜歡。

如果不是桌子擋在中間,他可能會慣性掛在陳驚璆身上,就像根植在基因裏對桉樹的依賴的樹袋熊。

律師朝裏面偷偷看了眼,驚訝的發現他以為的冷淡自閉、拘謹頹靡的物理天才在陳驚璆面前陡然間活了過來,抖落一身負面情緒,像春天的鮮花、夏天的湖水那樣鮮活熱烈,動人心魄。

盛明安他所有驚心動魄的美麗只給了一個人——沒有哪個人不為這樣的區別對待而淪陷沉迷。

陳驚璆:“我正努力朝實現你所有夢想的神燈的方向走去。”

盛明安被逗笑,抓著陳驚璆比他大了一號的手把玩,捏一捏指骨、掐一掐腕骨,說他太瘦了,明明食量大就是不長肉,全都變成肌肉。

“不過有肌肉的男人很帥。”盛明安吻了吻陳驚璆左手無名指的位置,像親自為他戴上一枚戒指:“哥,你又高又帥,但是就算又瘸又醜,我也喜歡你。”

“又醜又瘸?”陳驚璆沒好氣:“你夠了啊。”

盛明安小動作不斷,撓著陳驚璆的手掌心:“我很快就會出去的,律師準備保釋我出去了。你幹嘛還親自跑一趟?太累了。”

陳驚璆反手握住盛明安的手,輕聲細語:“你被警察關押,我不能及時知道消息,怎麽能不著急?出了意外怎麽辦?”

盛明安迷茫,律師不是每隔一個小時就匯報一次情況嗎?

然而陳驚璆根本不知道律師已經把他老底都透出來了,還在那裏訴苦自己一個人在國內多麽擔心受怕,還是親自跑一趟才安心。

“很快我就能解決那群背後坑你的……”垃圾。陳驚璆微笑:“壞人。”

盛明安:“那你要注意安全,別犯法。”

陳驚璆應了聲,又與他脈脈訴情衷。

直到時間結束,警察催促,陳驚璆不得不離開,律師則留下來準備取保候審手續。

連續三天,探長抓不到確鑿證據,而維斯教授已經通過取保候審離開警局,他再也沒有理由扣押盛明安。

對探長而言無疑雪上加霜的是粒子探測實驗室那邊曾被破壞的監控器逐步恢復,已經截取到竊取機密的可疑人物。

雖然看不清臉,但經過審查對比,探長肯定不是盛明安。

探長立刻命令這些照片不對外流出,手下露出詫異的表情,不解探長的做法但是只能聽命行事。

“再等等,再給我一些時間。”探長自言自語。

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要他放過怎麽甘心?

“拖延盛明安的取保候審時間,不管用什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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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自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費力恩開始雇傭水軍在外網和華國內部網友煽動網友,要求專家團盡快給出答復,盛明安是不是通過偽造數據建立新的室溫超導理論?

他以前的論文是不是都偽造數據和圖表?他是不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為什麽專家團至今沒有回復?

為什麽專家團沒有正面回答媒體的疑問而是避重就輕拖延時間?

盛明安在美國被抓真的是因為學術造假嗎?

盛明安作為‘揚·舍恩’第二欺騙全世界數年,跟華國的包庇、縱容和包裝是否有關?

其中是否涉及華國政治立場?

一系列問題接二連三拋出,而無論專家團還是盛明安至今沒有給出回復,無疑讓事態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越來越難以收拾。

所有人都在等待專家團的正面回復,而專家團則是在等待盛明安的出現,等待他解釋那個存疑的數據。

然而本該取保候審的盛明安卻被非法扣押在警局,任由華國總領事館一再催促、施壓,探長我行我素,仿佛瘋魔。

如果不是陳驚璆派來的律師和裝成律師團的保鏢始終在警局裏,探長可能狗急跳墻而對盛明安動刑。

就連警告一再被忽視的局長都覺得奇怪,他生氣於探長的不聽話,撂下狠話:“再不釋放盛明安,你就滾出警界!”

探長摔掉電話,憤怒不已。

陳驚璆周旋於波士頓的政界,同法官、MIT教授等人打交道,而警界有總領事館在,他便沒有插足。

三方先後施壓,輿論四起。

另一邊,他隨時留意國內動態和網絡輿論事態發展,關注張宏嶽那邊關於專利申請的進度,也是忙得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