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甲辰高台被劃分成七十二個小場地,練氣期弟子們修為低,鬥法時間也短,因此很快角逐出了前十五名。

文莆攥緊了懷中淬火劍,他方才使用了老師提名名額,向前十五裏實力最差的弟子發出挑戰,這才擠了進去。

他視線掃過前十五名,愕然發現,沒有“好漢輕點兒別打臉”的名字。

怎麽回事?

難道初嵐發揮失常,沒有進前十五?

她不是想進甲班嗎?

文莆有點心焦,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初嵐來挑戰,忽然,他看見文宇上來高台,往墻上一靠,令牌隱匿了神色,但他卻莫名覺得文宇在冷笑。

“別等了。”文宇說,“她今年不會進甲班了。”

文莆猛地明白發生了什麽,揪住文宇的衣襟:“你對我就算了,她怎麽惹你了?!”

文宇舉起雙手,狀似慌張道:“你輸給我就算了,怎麽還想尋私仇?”

旁邊有維護秩序的金丹真人,上來直接鉗住文莆的手臂,猛地拉開,把他按在地上:“小比已經結束,違規尋仇者剔除甲班名額!”

文莆臉漲得通紅,死死盯著文宇,目眥欲裂。

——

戊辛高台比甲辰熱鬧許多,築基期修士鬥法時間較長,而且眾人大多都參加過好幾次宗門小比,因此除了觀看小比,大家還發展出不少緩解壓力的活動。

一個年輕的築基中期女修望著公示欄上的名單。她是丹修,早上輸了比賽,下午單純來逛逛。

“前排兜售靈羊肉串靈泉水靈果瓜子花生——吃好喝好,長生不老。”

“來來來賠率二十五比一了,誰勝誰負看本場比試——鈞卻對決……呃,好漢輕點兒別打臉!”

“鈞卻應該是哪個幽峰法修吧?他這次肯定能進築基期甲班。”

“加三百塊下品靈石壓鈞卻!”

“我加一千塊靈石壓鈞卻!”

……

“鈞卻對決好漢輕點兒別打臉,賠率三十六比一!”

“這人賠率那麽高?”女修睜大眼。

莊家擠擠眼:“好漢輕點別打臉早上不在,下午才來。”

周圍的人嘿嘿一笑,上午沒來下午來這種事,往年也會發生,一般都是惹了某些世家子弟,被坑過來的練氣期。

但鈞卻早上三招之內大敗對手,應該是個強悍的築基中期,或者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

傻子都知道押鈞卻。

“那我押好漢輕點兒別打臉。”女修說。

她上次忙著煉丹,錯過了宗門小比,今年第一次來,可以好好逛一逛。

她放了一千塊下品靈石在桌子上。

丹修不缺錢,而且她出身世家,一千塊下品靈石不算什麽。

而且好漢輕點兒別打臉這個名字隱隱透露著嘲諷的感覺,可能是某個又強又變態的人起的。

莊家和眾人一愣,紛紛笑了。

太巧了,這就是他們等的肥羊啊。

“兩塊下品靈石壓好漢輕點兒別打臉。”

莊家眉頭一皺,心想兩塊下品靈石是哪個來挑事的?一轉頭,看見一個身型單薄的女修,身上沒多余飾品,只有一個白玉鐲子。

原來是個窮鬼。

“你確定?”莊家還有一絲同門愛,“小朋友不要亂賭,小心越壓越大,賭得傾家蕩產。”

初嵐:“贏了也能賺翻。”

況且她已經練氣大圓滿,加上白綾,尋常練氣中期後期還真打不過她。

莊家笑了:“那行。”

——

“本場比賽,鈞卻對決好漢輕點兒別打臉!”

裁判話音一落,場內已經掀起一陣歡呼聲。這些築基期都是太虛宗的老油條,不知參加過多少次宗門小比,有的人早聽過鈞卻的名字。

“他的確是幽峰的!上次他也用了這個代號。”

“兩年不見他的氣場更強了!”

“快看!鈞卻換法器了!”

只見台上的黑衣男人提著一根血紅色的長鞭,朝場地內狠狠一甩,啪的破空聲響起,地面裂出一道巨縫,層層巖石從裏面拔地而起。

眾人看到這一幕,熱情高漲。

“鈞卻!鈞卻!鈞卻!”

文莆陰著臉站在角落裏,他在文家的兵器庫裏見過這根長鞭,是誰給鈞卻的?可想而知。

旁邊的文宇搖搖頭:“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拿出來炫耀了,看來對這場比試十拿九穩。”

丹峰女修坐在看台上,捏緊了拳頭,沒想到鈞卻這麽強,而那邊的好漢輕點兒別打臉看起來很單薄……真的能贏嗎?

在他們不遠處,紫衣尊者渾身籠罩著隱匿法術,俯視場地內。

那人的氣息也太弱了,弱的根本不像築基期,倒像練氣大圓滿。

紫衣尊者微微蹙眉,不過他已分神後期,見過不少修士隨身攜帶隱藏修為的法器,因此沒有疑心。

“鈞卻是你的親傳弟子吧?”紫衣尊者問,“他的氣息很熟悉,我好像與這小輩有過一面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