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嵐離開後,文莆跟了上來,卻低著頭跟在她身後半個屁都不放。

初嵐疑惑停住:“你跟著我幹什麽,還不快去比賽?”

文莆抿著嘴,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憋得臉都紅了。

初嵐瞬間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你堂兄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捧月養大,不會說話,讓我別生氣?”

文莆眼睛一亮,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話說得好像在袒護他堂兄一樣,可明明初嵐什麽都沒做,因為修煉速度快資質好,就要被陰陽怪氣明嘲暗諷?

文莆找不到措辭,又拉不下臉來說“對不起”,不說又心裏又壓著一塊石頭,臉越憋越紅。

初嵐笑了笑:“你放心吧,雖然你們都是文家人,但你是你,文宇是文宇,你不用為他的言行負責,況且我根本沒生氣。”

文莆愣在原地,他從小接受著世家血脈打斷根骨連著筋的教育,他伯伯逼迫他讓出甲班名額時就這麽說的,“你是文家人,你堂兄也是文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對了,你在匿名令牌裏寫的代稱是什麽?”初嵐問。

文莆:“阿七。”

他在家中排行老七。

“你呢?”

因為宗門小比采用匿名形式,因此每個人都要給自己起一個代稱。

初嵐想了想,展開令牌,寫了兩三次,令牌都泛起紅光,顯示代稱不可重復。

她嘴角抽搐,索性大筆一揮——

文莆側目看去,只見初嵐的代稱是:

“好漢輕點兒別打臉”

文莆:“???”

——

初嵐的第一場對決安排在一個時辰後,她鹹魚本性大發,沒去其他高台逛,就待在自己要比的高台前,找個了陰涼地支起躺椅休息,絲毫不顧路人詫異的眼光。

而不多時,高台上就掛起“阿七對決元一”的字樣。

時間還充裕,她湊過去看看文莆打得如何。

看台上,一個身著紫衣的中年人在兩個隨從的簇擁下來到中心台前。

左邊那個隨從在全太虛宗都赫赫有名,乃幽峰峰主幽寂真君,而右邊那個,則是臨峰峰主。

紫衣中年人坐下,淡淡道:“本尊隨便看看,你們兩先去忙吧。”

幽寂真君不敢大意,垂首立在紫衣尊者身旁:“晚輩今日得閑,也來觀看小比。”

紫衣尊者笑了笑:“近來,太虛宗新晉弟子裏,可有驚艷才絕之輩?”

“倒是有一些,但不是剛入門,就是仗著天靈根資質,口出狂言,說什麽沒有資源躺著也能飛升,自甘墮落。”

紫衣尊者:“自甘墮落倒不如那些三靈根四靈根勤奮之輩。”

幽寂真君思考片刻,把宗門小比選拔甲班的事給紫衣尊者說了,這才引來他側目:“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

小比場上,文莆將一柄淬火劍舞得密不透風。

他對面代稱為元一的修士連發幾道木刺,都被劍上火燒成灰燼。

元一明顯有點急躁,趁著文莆躲避的空档,突然祭出他的法器,刹時間整個高台上鉆出萬道荊棘。

文莆一躍而起,雙手極快捏出火決,他單火天靈根的資質相當了得,一招便令高台燃起熊熊大火。

元一狼狽躲避烈火,眯了眯眼,忽然道:“阿七。”

文莆聞言,臉色忽然一僵,怔怔看著元一。

他知道對面人是誰,就是他堂兄文宇。

三日前文家家主的話依稀還在耳畔:“到時候我會找人,安排你和小宇對決,你輸掉這場比賽。以你的資質,兩年後的宗門小比一樣能進築基期的甲班。”

“文家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麽多年,不要當白眼狼。”

火海中,文莆禦氣懸在高台上,一動不動。

藤蔓刺入他的手臂。

“元一獲勝!”

旁觀者歡呼起來,看台上,紫衣尊者雙眉緊蹙,發出一聲冷哼,起身拂袖而去。

別人看不出門道,幽寂真君元嬰期修為,一眼便看出代稱為“阿七”的修士故意輸給了元一。

更別提紫衣尊者。

“去給我查,誰是阿七和元一?!”幽寂真君怒道,“徇私舞弊者休想進入甲班。”

初嵐靜靜站在台下,倚著墻壁,全身被陰影籠罩著。

文莆失魂落魄從台上下來,手臂包紮著白巾,慢吞吞向場外走去。路過大門時,他突然被一只手拽住。

“故意放水?”初嵐問。

文莆垂著眼,低聲道:“你不用管。”

說完就走。

初嵐沒有追,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初嵐上場時,已近正午。

“本場對決……呃……”裁判頓了頓,然後面帶羞恥道:

“好漢輕點兒別打臉,對,明峰最靚的仔。”

初嵐走上台,朝對方行了一禮,抽出白綾。

論道一上來就掏法器,無異於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