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姑娘是弱女子

上個月她就及了笄,這三年因為守孝,一直就沒議過婚。

但母親總擔心她待在這鄉下地方嫁不出去,上個月生日過後就開始催她回城,要幫她物色個夫婿——自然也正因為是沒議婚,前世才會那麽順利就攤上了那份賜婚聖旨。

她這還正津津有味等著聽八卦呢,原來母親傳的真是她跟陸瞻?

她說道:“哪些人在說?她們怎麽說的?”

“就是村裏幾個婦人和村口張屠戶的媳婦兒,說的那少年長得多好多好,吹得天花亂墜,我藏在大槐樹後頭聽了好久。

“那人到底誰呀?他家住哪裏?怎麽會這麽有眼光?你認識嗎?靠不靠譜?靠譜的話就打聽個名號來,娘給你去摸摸底!”

“當然不靠譜!”

宋湘脖子梗的老直。

長得好有個毛用?要不是因為這世裏的他還沒有招惹她,眼下殺他有點傷天害理,她早在菜園子裏就把他給掐死了!

渣男自作多情給她賠禮,結果忍了他一整日的她還要面對他留下來的麻煩?

這個掃把星!

“到底怎麽回事?”鄭容又湊上前一點。

宋湘沉氣:“宋夫人,您知道現在您是在打聽誰的八卦嗎?”

鄭容頓住,嘿嘿著又把臉退回去一點。

宋湘也不瞞她了:“是有這麽回事,一個不知打哪來的什麽人,今日駕著馬在菜園裏把我撞昏了,路過的時候看到我,就打發人來賠禮。我沒搭理他。”

“你被撞昏?”鄭容再次支起了耳朵:“你怎麽會被撞昏?怎麽可能——”

這個神奇的母親,聽到女兒被撞昏,第一反應不是關心她受傷沒有,反而是不相信她會被撞昏。

宋湘瞄她道:“因為我當時被瓜藤纏住了腳。”

強將手下無弱兵,將門出身的宋夫人的女兒居然會隨便被撞昏,確實不太容易。

鄭容恍然:“難怪了!”

覷見面色仍不豫的宋湘,她又一拍著窗台道:“原來是不知哪來的小兔崽子見色起意,有種倒是直接請媒人下庚帖求親!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想幹什麽?還留下這種首尾來禍害我女兒!我這就去村口敲鑼,先把那些傳謠的給罵憋氣再說!”

宋湘望著她:“這話有兩處不對。一是哪怕他說媒求親也不成。我看不上他。二是雖然這是謠言,但先也不必急著跟人撕破臉,不然反倒顯得我們急著掩飾什麽似的。”

鄉下婦人見識淺,哪懂那麽多大道理?這事兒興許她們就當個樂子議議,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尋她晦氣,那她們撕起臉來可比你要快得多。

鄭容想想也有道理:“那依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阻止肯定是要阻止的。

畢竟陸瞻當時的樣子確實古怪,難免有人會多想。

宋湘不反對議婚,能早早找到個靠譜的人共度余生也很好嘛,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會是陸瞻。而且是想也不要想。

鄉鄰裏沒有他們讀書人那麽看重男女大防,要不然前世陸瞻還能在他們家養半個月?

談論這個多少即便是出於八卦的心思,但以陸瞻那些侍衛的陣仗,傳出去總歸是不好的。尤其這一世她從一開始就撇清了,如今留下這些首尾更是不好的。

她轉身走到屋裏,拿出兩雙做好了的鞋墊:“咱們去找裏正娘子說明白利害,再請她出面制止謠言。如此若是旁人無心為之,自然到此就結束了。倘若是有心人故意如此,那麽她再跳出來的時候,也就怪不得咱們不給臉面了。”

……

晉王今日奉旨去了皇陵巡視,須得明日才回來,陸瞻因為心裏有數,也就沒盼他。

這一日除了最先出現的陸昀與晉王妃外便沒再見過什麽人。晚上一個人躺在偌大延昭宮,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雖然好像有點過於安靜,但是只要想想,這輩子沒有賜婚聖旨等著他,他也絕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困境,他又強迫自己適應了下來。

翌日上晌晉王連衣裳都沒換就到宮裏來看他,風塵仆仆的臉上布滿著憂心。“怎麽會這麽不小心?”

“讓父親擔心了。下次我會小心點。”

陸瞻不想事情弄得復雜,誠懇地說。

父親對他一直很上心,但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沾了王妃的光,畢竟這是一位即便是去了側妃房裏過夜,翌日早上也還是會準時出現在王妃房裏陪她用早飯的丈夫。

陸瞻有時候也會覺得妻妾成群讓人別扭,持家理財生兒育女,明明是一個人就能做下來的事情,偏偏要交給許多人。

但他自己也是庶出,若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他,顯然他沒有資格批判他的父母。

晌午皇帝也派了太監過來探視,太監是得過皇帝示意的,陸瞻把人打發了出去,就將自興平帶回來的幾封書信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