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零’,就是什麽都沒有的意思。”

上午八點三十分,天海純也抵達了東京。

從他登上電車到電車抵達的這段途中,一切都很太平,無事發生。

走出電車後,車站裏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與橫濱截然不同,東京的治安比橫濱好很多,起碼人們走在路上不會擔心突然被卷入黑幫火拼,或者突然躥出來一個炸彈狂魔。

所處的環境安全了,人們的精氣神就完全不一樣,縱使同樣是為生活忙碌奔波,眼睛裏也是有光的。

這不是天海純也第一次來東京,雖然他的身份特殊,但就算在橫濱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在大部分人眼裏,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人而已。

今天確實比昨天冷了不少,離開車站的天海純也一邊想一邊將身上的淺咖色風衣裹緊了一些。

要去的公司所在位置離車站有一段距離,也不是很遠,約定的會面時間也在九點,天海純也還有充足的時間趕路,他並不著急。

天上淅淅瀝瀝的飄著小雨,大街上花花綠綠的雨傘不停移動著,就像是一朵朵花一樣,天海純也也打開了手上顏色透明的雨傘,混入了其中,像個普通人一樣。

雨勢不大,所以也有人選擇不打傘,加快腳步向目的地跑去。

十字路口的綠燈亮了,天海純也跟著人群向對面走去。

迎面跑來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高個青年,雙肩已經被雨水打濕,天海純也視野受限沒看清他的臉,兩人擦肩而過,他也沒有在意。

但是很快的,天海純也突然察覺到身後傳來的勁風,他平靜的側身,準確的隔著衣袖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純也!你是純也對不對?!”低沉磁性的陌生聲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天海純也將雨傘後揚,擡頭看清了對方的臉。

淺金色短發的英俊青年有一雙紫灰色的眼睛,皮膚是異於常人的棕色,總得來說,是一個會讓人印象深刻的人。

可天海純也不認識他。

“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純也?”青年的語氣和神色都充滿擔憂與著急,十分真切,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天海純也確認青年對他沒有威脅之後,就松開了他的手腕,說道“你認錯人了。”

青年語氣有些激動的反駁他“我不可能認錯你!我到前輩家裏拜訪過很多次,你和天海夫人長得那麽像,純也——”

“我已經說過了,你認錯人了!”天海純也打斷了青年的話,俊美的容顏冷若冰霜,哪怕對方準確地說中了他的姓氏和名字。

再跟對方糾纏下去,紅燈就要亮了,天海純也轉身就走。

青年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天海純也離去的冷漠背影,緊緊皺起了眉頭。

“零!你愣在這裏幹什麽?”有人喊了他一聲。

青年回神,一邊與同伴走向對面,一邊說“景光,我看見純也了。”

黑發青年諸伏景光聞言一愣,激動的連忙抓住降谷零的手臂追問“你看見純也了?他在哪?!”

“你怎麽沒喊住他?當年天海前輩夫妻倆出事後純也就失蹤了——”

“景光,”降谷零眼神晦澀的看向發小,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復雜到了極點,“純也好像,忘記我們了。”

降谷零回想起那個身形單薄纖細的俊美少年,眼睛看到他之前就先一步抓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那一瞬間展露出來的東西讓他都覺得可怕。

警校出身的降谷零稱得上訓練有素了,可是天海純也才那麽小……

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個孩子練就出這樣可怕的身手?

諸伏景光松了手,降谷零被他抓過的西裝袖子皺巴的不像樣子,可他們兩個誰都顧不上。

“忘記?什麽意思?”諸伏景光驚疑問道。

“……”短暫的沉默後,降谷零神色一沉,他對諸伏景光說道“景光,我要去查清楚純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四年前,已經離職多年的天海前輩與妻子外出旅遊時遭人殺害,至今兇手都沒有抓到。留在家中上學的兒子天海純也雖然幸免於難,但不久後也突然失蹤,四年後卻完全變了個樣子……

這一切都像個謎團,一想到那個曾經開朗活潑的孩子,降谷零不弄清楚都不甘心!

諸伏景光皺眉問道“那你是決定了嗎?”

“決定了。”降谷零點頭,“一輩子當個普通警察只能渾渾噩噩,什麽都被瞞在鼓中,連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我不甘心!”

“……好吧,我也要一起!”諸伏景光頓了頓,然後朝降谷零伸出拳頭。

降谷零見狀,緊繃的神情松緩了許多,他也伸出拳頭跟諸伏景光碰了一下,笑道“好兄弟!”

——

天海純也沒有多想剛才發生的事,他過了馬路後到便利店買了包濕紙巾,取出濕紙巾擦拭雙手。

仔細的將雙手都擦幹凈後,天海純也將用過的濕紙巾找了個垃圾桶扔掉,然後就攔了輛出租車前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