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5頁)

若白眼神裏流露幾分趣味,側眸對著他笑。

這之後,沒多久,畢月就被調進了神宮,去到了白虎神近前侍奉。

白虎神待他十分地好,讀書、寫字,術法、舞劍,能教的都教了,還帶著他在神宮裏放風箏。

鎮守在神宮的天兵天將都在傳,說白虎神把這不拒山裏能享受的都享受了,終於將他的淫爪伸向了他們中。

可憐畢月天將小小年紀……

唉,可憐、可嘆。

畢月便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白虎神,又真正認清他自己的心意的。

而他長自深淵,性情利落、分明,彼年年少,尚且不知道何為暗藏真心。

他的那些喜歡,他也根本藏不住,便索性都同白虎神說了。

若白聞言,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近來書念得還不夠多,還是風箏放得無趣了,開始沒事找事?”

畢月不解,這為什麽是沒事找事?

若白:“你在我身邊這麽久,理當早知道,我繼承父神遺志,執掌‘天上天’,專修無情道。”

你喜歡一個修無情道的男人,還同他告白,不是沒事找事是什麽?

那是畢月第一次傷心。

但他或許是被神格洗刷過神魂的關系,領悟力非常強。

他想他既然走了這條路,只要白虎神拒絕他,他日後便要一次兩次、無數次地被傷下去。

既然總要傷心,管它呢。

他如今有兩個選擇:

要麽放棄,要麽繼續。

若是放棄,他便也不用做什麽近前侍奉的天將了,早早卸了職、回他的深淵裂縫去。

若是繼續,便不能暗自傷懷,因為傷感既無用也顯得他十分的無能。

他需得做點什麽。

畢月腦子轉得很快,一下想到白虎神那頭疼的舊疾。

而巧的是,畢月長自深淵,從小便知道,深淵裂縫內,重重危險又濃重到不能清除的迷茫戾氣中,有一株靈草,可以治療那頭疼的毛病。

於是畢月深思沒有、熟慮也不曾,直接選了那第二條路,又片刻不耽誤地拿了若白給他的進出無阻的令牌,飛出不拒山、離開天界,下界去了無盡無妄深淵。

這一遭‘裂縫取靈草’必然不會很順利,畢月離開後,若白以為他貪玩才出去的,並未在意。

直到半個月後,陰曹殿的殿主拖人傳話進不拒山,說畢月快不行了,若白才火急火燎地趕去了深淵。

畢月那時候已經成功拿到了靈草,可命已經不剩多少。

他人在陰曹殿躺著,進氣都沒幾下。

好在若白趕來的及時,順利撈回了他一條小命。

等畢月醒來,若白已經憑借畢月靠命摘來的那誅靈草,成功治好了自己的頭疼。

畢月全然不在意自己傷得多重,只想著若白能用靈草、領他的情,那真是太好了。

他十分地歡喜。

若白則坐在畢月面前,同他道:“祖宗,你可真是我修大道這多年裏的一條大阻。真是怕了你了。”

畢月卻一臉輕松地問:“那靈草好吃嗎?”

若白:“煉成丹藥,都是苦的。”

畢月一頓,說:“我以為仙人吃靈草,也跟嗡嗡吃草一樣,張口就嚼的。”

若白氣笑。

他傷得這般重,還能說這麽多的廢話?

於是床榻上現身,將畢月一把撈近懷中,惡狠狠道:“閉嘴吧!”

又切齒道:“我特意去山裏采竹子,做了那許多的風箏,等了你半個月,你如今卻是動都不能動一下,白費本君的氣力。”

畢月只有手指頭堪堪能動,便躺在若白懷中,手指摳著若白的衣袍領口,虛弱地說道:“那我不白費你的氣力,回去了就放風箏,全放一遍。你能也不白費我的氣力嗎?”

若白神色不明地回視畢月。

片刻後,若白將畢月往懷裏摟了摟,低聲道:“我修無情道,並不是有情人。”

畢月堅持著,繼續摳著領口,問:“那你要同我一處嗎?”

不待若白開口,畢月繼續:“你若同我一處,我傷好了,便跟你回不拒山。你若不同我一處,今次給你取了靈草,治好了你的頭疼,便到此為止了,日後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我便不用再見了。”

若白扶額。他頭疼,更疼了。

哪知道畢月忽然歡喜道:“你這神情,便是不想你在天、我在地了,你不想這般,便是想同我一處了。”

畢月快刀落下:“那就在一處吧。”

“說好了啊,不能反悔的。”

若白便這麽被畢月半哄半框地拽來了身邊、綁在了一處。

而若白這個“不是有情人”,日日在陰曹殿陪著畢月,又一起去到深淵,見了同畢月一起長大的那幾個嗡嗡兄弟姐妹。

此後回了天上,在不拒山,若白和畢月,過了一段很是愉快的時光。

但正如若白自己所言,他修大道,生來無情,與畢月處得再愉悅,終究也不過是塊焐不熱、燙不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