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若白亦坐在旁邊喝茶,見狀哼笑,把桌上另幾只茶杯全取了,遞到滄沉面前。

不客氣,後面有的是你捏碎的。

那廂,臉色發白的江霧輕在床頭靠坐好,對岑羽提起了從前。

“你母親的遺物,是一套她陪嫁時的妝奩。”

“但師……交衡天為何剖你內丹,我時至今日,也還是沒有想明白。”

岑羽:陪嫁的妝奩,交衡天……

岑羽率先問道:“妝奩在何處?”

他在原主的芥子法寶裏沒見過什麽妝奩,也沒有女子梳妝有關的物件。

江霧輕聞言,臉色更白了,垂眸羞愧道:“你當年為了給我求一件法寶,早將它典賣了。”

岑羽:“……”

忍住,忍住不打人。

岑羽繼續問:“賣給誰了?”

江霧輕:“仙府山下的一個典當行。”

岑羽從芥子裏摸出把小案幾,並一套筆墨紙硯,擺在江霧輕面前:“勞你動動手,給我畫畫是什麽樣的吧。”

江霧輕坐起身,拿起筆,老老實實地畫了起來——他眼下很能理解岑羽,如果是他,母親的遺物與剖丹的交衡天,他也想要找到。

岑羽則在江霧輕畫妝奩的時候順口提起了交衡天,問交衡天剖他內丹之後,最後一次現身、被人遇見,是在哪裏、什麽時候,後來的一些年,有沒有人尋得這人的蹤

跡。

江霧輕邊畫邊道:“那日他夜裏去你房中襲擊你,生剖你內丹之後……”

滄沉又捏碎了一個茶杯。

江霧輕:“他便自此在仙府、在凡間銷聲匿跡了。那時候仙府乃至整個仙門都為此震怒,商議之後,調動了所以能調動的人去搜尋追緝交衡天,可找了很多年,也沒有找到他人。”

江霧輕:“我飛升前,其他宗門雖沒有動靜了,但老宗主一向心疼你,便一直在為你尋人。”

滄沉這時忽然開口道:“金丹可還在?”

江霧輕的臉色又白了白,看著岑羽,小心翼翼地搖頭:“交衡天剖你內丹後,便當你的面生生碾碎了,只是你被剖丹後昏迷醒來,約莫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都忘記了。許多年後,我飛升前,你才堪堪想起。”

滄沉再捏碎了一個茶杯。

若白像在聽故事一般,歪坐石桌旁,指尖點著桌面,嘖道:“凡人修煉的內丹,除了自己揣著自己用,並不能移做他用。故而交衡天剖完內丹後直接碾碎,這個我倒能理解。”拿了也沒用麽。

若白看向岑羽:“只是凡人講求因果倫常,仙門也最是器重師徒情誼,他與你既然師徒一場,難道你們背後是有什麽仇怨,他要這般待你?”

岑羽正默著,江霧輕搶先道:“並無!”

岑羽這才知道,交衡天不只是原主的授業恩師,也是原主少時拜入仙府後,親手將他帶大的人,亦師亦父。

若白挑挑眉:“這便更奇怪了。”

江霧輕點頭,這確是最令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岑羽因為還記得另一件事,覺得這位剖原主丹的交衡天,恐怕還有點不簡單。

——人籍殿,沒有交衡天的籍冊。

這是當初岑羽拜托朔悅查他生平時,朔悅意外發現的,找了許久,至今都沒找到。

來不拒山前,朔悅剛打了籍冊丟失的折子報給天君。

岑羽剛說完,若白恨恨道:“剖人內丹不得好死,何況是剖了自己徒弟的內丹!”

又一臉深情意切道:“都是自家人,弟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弟妹的丹便是我的丹!”

說著起身,“本君如今便親自跑一趟人籍殿,給弟妹找找那畜生的籍冊。”

說完身影就地消失。

岑羽:“……”

廢那麽多話,不就是想去人籍殿麽。

岑羽沒管那只大老虎,轉眼卻見滄沉眯眼看進石床上江霧輕的眼中。

岑羽扭回頭看江霧輕,卻見這一轉頭的功夫,江霧輕的目光從僵直中忽然回神,像是發呆晃了個神一般。

岑羽心知這是什麽:滄沉的神識進入到江霧輕腦海的記憶中了。

約莫是想看看江霧輕有沒有撒謊,也或許是想由此更清楚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總之無論如何……

岑羽垂眸默默道:還是為了我。

為了他。

岑羽心底悄悄高興。

他想起他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獨自睡在洞穴裏了,白日那麽多人,又要跟江霧輕算賬,又要冥想、照顧龍芽,大龍尾好久沒碰到手,也好久沒被這只大青龍rua過了。

岑羽嘆氣:看吧,這就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輕易打破平衡的後果。

岑羽邊想邊用他平時rua毛的手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不遠處滄沉的目光正落在他的側影上。

江霧輕坐在床上,面朝兩人,把他們都看得清楚。

哪怕他根本不知滄沉在想什麽,亦不知岑羽此刻的心境,卻還是能從這兩人身上看出一種他們之間獨有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