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千年(第3/4頁)
“蘇藺,就是畫中元祭夜圖的那位人神?”溫白坐直了些,被子隨著他的動作又往下落了一截。
陸征擡手,又替他掖了掖:“嗯。”
溫白記得小蓮燈以前曾說過,不是所有河燈都能漂到黃泉去的,尤其是以前的人間,每到中元,有水的地方便有河燈,黃泉根本納不下。
能不能漂到黃泉去,也是河燈的命,各憑本事。
他以前還在想,巴掌大的小蓮燈,得有多費勁才能打過其他的河燈,漂到黃泉去。
原來是被“保駕護航”的。
“我到千年前去,和這個有關?”
“嗯,”陸征點了點頭,“地下魂魄蘇醒,幹涸了百年的沉沙河通水,靈壓太重。”
陸為陽,水為陰,沉沙河一通水,再加上地下不安分的魂魄,陰陽相撞,生了裂隙。
溫白就這麽跌了進去。
“那地下那些魂魄呢?”溫白趕緊問道。
見人還念著那些魂魄,陸征有些無奈:“帶回陰司了。”
所有事情都有了解釋。
這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溫白卻好像過了很多年。
千年前的人間,和眼前的人、事,不斷交替,閃現。
很復雜,甚至還有些荒唐。
可想著想著,溫白卻忽然笑了。
看著那明亮的眉眼,陸征莫名有些想伸手碰一下。
他最終忍住了,只說了一句:“笑什麽。”
溫白又是那句話:“沒什麽。”
他沒說謊。
也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只是覺得一切都很好。
兩人都沒再說話,直到外頭有人敲了敲門。
陸征開了門。
周偉和鐘時寧站在外頭,還有一個諦聽。
周偉頂著壓力,先開了口:“陸老板,我們想看看小白,可以嗎?”
陸征一側身,放周偉和鐘時寧進去。
在周偉和鐘時寧有些拘謹的動作中,陸征回頭,看了溫白一眼,走了出去。
陸征往外走了幾步,靠在墻上,看著站在門口還隨手帶上門,顯然沒有進去的意思的諦聽。
陸征聲音很淡:“你早就知道了。”
諦聽揉了揉脖子:“我說沒有,你信嗎?”
陸征很輕地掃了他一眼。
“真沒有,”諦聽語氣認真了很多,“但猜得八九不離十。”
諦聽微仰著頭:“你睡太久了,不清楚,上頭不會無緣無故選定溫白這個人。”
“能和你有淵源的,我想除了元元外,也沒其他的了。”
“我就猜著元元身上那兩個字,一定是和溫白有關,或者就是他寫的,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寫的,這燈他又是怎麽放的。”
“現在也才知道。”
諦聽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不說,只是你知道,有些東西緣分,是誰的就是誰的,旁人插了手,反倒容易生禍端。”
陸征轉身往樓下走。
陸征一離開,諦聽也沒進來,屋子裏就剩下溫白、周偉和鐘時寧,氣氛輕松了很多。
周偉和鐘時寧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已經聽諦聽說了一二。
確認完溫白沒事後,周偉癱在椅子上:“小白,我為我以前說陸老板脾氣不太好的行為,鄭重道歉。”
溫白:“?”
“陸老板以前的脾氣,可太好了。”
溫白疑惑更甚:“?”
鐘時寧在一旁補充道:“小白,你憑空消失後,老板真的發了好大的火。”
溫白直起身子:“陸征發火了?”
周偉和鐘時寧齊齊點頭。
“你之前不是問南城怎麽突然下了這麽大的雨嗎?”鐘時寧極其嚴肅地伸出一根手指頭,往上一指。
溫白隱約猜到了什麽。
周偉是聽到溫白突然消失的消息後,跟著陰差一起去的。
他去的時候,陸征已經不在了,可天上已經下起大雨。
當時林丘連傘都沒撐,就站在雨裏,一個人拼命轉著羅盤。
而一旁的鐘時寧,正站在河岸邊喊溫白的名字。
要多慘有多慘。
“你憑空消失後,老板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鐘時寧至今心有余悸,“他不知道在地上畫了什麽,還是發現了什麽,說了‘蘇藺’兩個字後,也跟著消失了。”
周偉忍不住問道:“小白,你消失這事,是不是跟這個叫蘇藺的有關?”
溫白點了點頭:“嗯。”
“怪不得。”當時老板的語氣,像是要活剝了他,鐘時寧道。
周偉現在想想,都覺得是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濃郁的陰氣,就好像能將周遭的一切席卷,哪怕他到的時候,陸征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和這個比起來,以前陸老板已經完全算得上和藹可親了。
鐘時寧:“陰差們說,老板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象都沒這麽難看過。”
“要不是諦聽大人攔著,可能得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