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頁)

難以評判,三言兩語掰扯不清楚。

這個下午過得壓抑,三個人都沒怎麽交流,好似相互不認識。

青禾憋得慌,有事沒事就抱著貝斯亂掃,不得章法,純屬在發泄情緒。

她這個態度並不是沖著張銘去的,是自己的原因,可她未能反應過來,而張銘亦會錯了意,以為她看不慣自己,故意刁難。

天快黑那會兒,張銘終於繃不住,忽然抓起袖子抹抹眼睛,鼻子發酸,低著頭不肯再擡起來。

小男生面皮薄,自尊心太強,受不住氣。

青禾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料到這一幕。

葉希林也愣住了,錯愕不已,一時不知怎麽辦。

張銘弓起腰背,都快把自己駝成一只蝦,半晌,甕聲甕氣地說:“我技術不太行,對不起……”

兩人心裏都五味雜陳。

自覺做得太過,青禾杵在原地不動,還是葉希林在中間打圓場,去樓下拿了三罐可樂和一些吃的上來,先遞一罐給張銘。

等情緒穩定下來,也是葉希林在寬慰張銘:“先吃點東西,待會兒再繼續練,有什麽不會的可以慢慢學。”

張銘紅著眼問:“希林姐,你還會彈吉他?”

“嗯,還行。”葉希林說,瞥了下不遠處的青禾,斟酌片刻,“青姐彈得比我好,她全能,你多請教她。”

張銘擡頭望向青禾,青禾沒出聲,既不接話也不拒絕。張銘倒是機靈,傷心夠了,趕緊抓住機會說道:“謝謝青姐。”

先前的小插曲就這麽翻篇,不必揪著不放。

夜裏張銘留宿老房子,住一樓的客房,順帶幫忙打掃。

青禾還是軟和了態度,不再冷淡疏離,勉強給好臉色看,不僅把曲子拆開給講解了一遍,還教了張銘許多彈奏的技法。

距離演出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青禾還得熬夜采樣,要把program加急趕出來。其實早先是打算讓朋友過來幫忙,現在只能自己多費點心力,哪能指望得上別人。

采樣,即采集樣本,直白點說就是提前把一些比較特殊的內容收集起來,如電音等,編輯成一定的音樂片段。

葉希林陪她幹活到淩晨,扛不住眼皮子要打架,先去睡了。

青禾一心想著做事,還沒有困意,便又熬了個把小時。

夜裏風大,嗚啦嗚呼刮個不停,愈發冷了。

快淩晨兩點時,青禾這才放下事情回房間洗漱,然後直挺挺躺床上休息。今天著實累得慌,她縮進被子裏都沒力氣再動,整個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她是想睡覺的,但身體上再累,腦子還是在想事,亂糟糟一團。

白天有許多活兒要做,分分秒秒都充實,沒有精力亂想,可夜深人靜時分一個人待著,難免會記起諸多過往,記起近些天的種種。她想到下午的不應該,心頭懊惱,再想到某個人。

當初結婚是誰提的呢?

好像是文寧,好像又不是。

那天晚上是在青禾的破租房裏,兩人折騰到十二點都還沒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青禾摸著文寧的腰,又軟又細,她不老實,一點都不消停,文寧把她攏進懷中,她一邊笑一邊鬧,但終究還是主動摟抱住對方,安生地趴在那人臂彎裏。

後來,她說:“文老板,我想去別的地方。”

文寧問:“去哪兒?”

她想了想,說:“B市,或者香港。”

南城不好混,過不下去,太艱難了,打算換一個地方試試。

旁邊的人久久不語,指腹在她背上刮擦,一下又一下,沒完沒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人忽而說:“留下來,以後跟我。”

她沒當真,笑了笑,“幹嘛,要包養我啊?”

文寧說:“不是。”

她問:“那是什麽?”

文寧不給答案。

她一向沒正形,不認真,得不到回答就使壞,湊上去吃對方的嘴,勾住人親了好幾次。

文寧避無可避,只能說:“老實點。”

從回憶中抽離思緒,青禾翻了個身,琢磨起那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