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2/5頁)
被焚燒後的寶元館,徐天站在一片焦黑中間,一無所獲令他沮喪不已。徐天擡腳踹倒一只櫃子,櫃子散架,掉出來一些票據。他俯身去撿起來,用手電照著看。
“什麽呀?”燕三湊上前。
“拍照沖洗條子。”
“找著了?還找什麽?”
徐天又跑回燒塌一半的暗房,說:“小朵那些照片的袋子。”
“小朵的照片呢?”
“放刀姨家了,沒袋子跟存取條對不上。”
“找著照片的時候沒袋子。”
徐天擡頭瞪著燕三,燕三有些心虛,趕緊解釋道:“當時我就在您邊上,還問來著……您讓我出去。”
“沒袋子?”
燕三斬釘截鐵地說:“真沒有。”
徐天將那一疊存取條塞入衣兜,倆人從破口鉆出來,徐天關了手電,問:“你還記得柳爺家嗎?”
燕三茫然地看著他,徐天繼續說:“我、大哥和二哥在巷子裏讓一車當兵的抓了,二哥還帶了幾個人,你跑了。”
燕三點點頭:“記得,換金條的那個小。”
“明天一早在那兒碰面。”
燕三一愣:“就咱倆?”
“帶上銬子。”
燕三忐忑:“天哥,剛劫過獄,咱能不能歇一天。”
“歇下來幹什麽?”
“喘口氣兒?”
“本來就憋著,歇著氣兒更出不去。”
珠市口徐天家門前,鐵林坐在車裏看徐允諾送關寶慧出來,徐允諾問鐵林有沒有看見徐天。鐵林好像沒聽見,轟的一聲車開走了。
車裏,關寶慧滿臉不高興地問:“這一天都上哪兒了?”
鐵林冷冷地回答道:“忙了一天。”
“徐天昨晚上劫大哥獄了知道嗎?”
“知道。”
“知道呀!徐叔都愁死了”
鐵林將亮晃晃七根金條一根根掏出來扔給關寶慧。
關寶慧一驚:“哪兒來的?”
鐵林開著車沒吭聲,關寶慧又問:“咱們家送去換的那八根?”
“這是七根。”
“那這是哪兒來的?”
“上面賞的。”
“你幹什麽,賞這麽多?”
“去大哥獄裏把田丹殺了。”鐵林說到殺人時,不再帶任何炫耀及忐忑的情緒,他把這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手上是否有血不重要,他的心散發出血腥味,那股血腥味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雄心壯志。
關寶慧不信地說:“別跟我瞎說。”
“你不信拉倒。”
“徐天劫田丹沒劫成,你卻把田丹殺了……”關寶慧感覺很不安:“……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他幹他的我幹我的,我跟他互不妨礙。”
“怎麽妨礙不著?你跟他是兄弟,我天天在他家吃飯。”
“我和他的兄弟懸了,你在他家吃飯是因為你爸和他爸,這是兩碼事。”
“做兄弟懸了?你的臉怎麽回事?”
“徐天打的。”
關寶慧愣了,說:“他打你幹什麽呀!”
“你去問他,我殺田丹為他好,一個外人死了大家消停,他還跟我動手。”
關寶慧這才反應過來,說:“這是什麽跟什麽……你真殺人了!”
“老子這行當就是殺人的,以前我廢物,以後不是了。”
關寶慧看著鐵林陰沉的側臉不敢再說話,她現在很憂慮,她期待著眼前的男人威風一點,她以為這個男人會成為一頭獅子,現在卻變成了一匹豺狼。
金海獨自走回來,到了平淵胡同,經過刀美蘭院門時,他上台階時下意識去摸門楣上面,本來已經不抱希望準備下台階,手卻摸到了久違的半截鋸片。金海怔了片刻,將鋸片放回去,走回自己院子:“纓子,家裏有吃的嗎?”
大纓子從自己屋子出來往灶間走去,說:“有,我去給你熱。”
“不用熱,盛碗裏,我拿去隔壁熱。”
“啊?……哎。”
金海鉆到房間裏,翻出半瓶酒,拿著出房間。大纓子捧著只碗,碗裏堆了些菜和兩只窩頭,說:“端過去多涼啊?”
“喝兩口就熱乎了。”
“美蘭可能睡了。”
“叫門。”
“哥,你跟美蘭……”
金海看著大纓子說:“我跟美蘭的事兒定下了,以後你們也別不好意思。”
金海想著刀美蘭,但纓子想的是燕三,說:“那我得知道咱們還走不走?”
“幹什麽?”
纓子梗著脖子說:“我也有事兒要確定。”
“你什麽事兒?”
“回頭再說。”話到嘴邊,大纓子終究是沒說出口,轉身時,大纓子暗暗生氣,但那股子氣來自於哪裏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金海端著碗敲刀美蘭家院門,裏面許久沒人回應,金海索性敲得胡同裏都聽見,刀美蘭從裏打開,金海看著刀美蘭的臉笑著說:“跟你說說話。”刀美蘭瞟了瞟門楣上面,金海說:“騰不開手,以後也別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