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為劉奇隨時可能不受控,大家在商量了之後,第二天下午,任翊飛和易子陽兩個人便趕往了K市,其它人則留在特案組。

在當地警方的協同之下,一起去了“四季”雜技團的訓練館和宿舍。

“四季”雜技團的訓練館在K市的市中心一座古建築旁邊,古建築在幾百年前是某個朝代的皇宮,周圍有一片湖泊和宏偉的古建築群,也是當地的著名景區,人來人往的格外熱鬧。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女人,叫張凱莉,據說之前也是一名非常出名的雜技演員,從小就在雜技團長大,年齡大了之後就留了下來負責雜技團的日常生活,有點兒經紀人的意思。

訓練館裏面,很多年輕的雜技演員正在做著日復一日的訓練。不過作為一個可以開巡回演出的雜技團,訓練館裏面的設施精良,環境也幹凈整潔。

“我們團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張凱莉和他們介紹道,“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人就是我們今年新招的孩子。我們的訓練師對來招生的孩子要求很高,能從這些人當中脫穎而出的,多多少少有些名氣。”

簡單的參觀了一下訓練場館,張凱莉帶著兩個人去了休息室。

“幾位警官來到這裏,不知道想知道些什麽?”

易子陽拿出錄音筆和記事本,問道:“張小姐來雜技團有多久了?”

“我四歲就被送過來,到現在也有二十六年了。”

子陽有些驚訝:“這麽小?”

張凱莉笑了笑,有些無奈。

“練雜技和練舞蹈一樣,年齡大了骨骼就會僵硬,柔韌度不夠很多動作就無法完成。我家是農村的,父母沒什麽文化,在K市打打零工,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根本沒有多余的錢送我上學,就把我送了過來,想著只要有演出就有錢賺。”

易子陽打量著她,問道:“可是看你不像沒有受過教育的?”

“前任雜技團的老板是個落魄了的儒商,覺得我們不能出去了連個中國字都不認識,所以每天上午都給我們講課,下午和晚上才訓練。十年前他去世了,才換成現在這個團長。”

“那麽你認識張鈺童嗎?”

“一個雜技團的,肯定認識。我記得他來的時候我好像是十二歲,當時送他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很嚇人……”

“很嚇人?什麽意思?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也許只是一個孩子的直覺吧!看到陌生人都會害怕,更何況那個人還穿的很邋遢。我記得好像那個男人一直都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時隔這麽久了,你還記得?”

“我不是記得他,我只是沒辦法忘記張鈺童來的時候的樣子。”張凱莉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張鈺童有語言障礙?”

任翊飛和易子陽同時開口:“語言障礙?!”

這個發現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幾乎所有證據都顯示在雜技團這個張鈺童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張鈺童,可是沒有任何證據顯示當年失蹤的孩子有語言障礙。

“你們別誤會。”大概也覺得自己的形容不太合適,張凱莉又說道:“他的語言障礙不是醫學上,而是在語言學上的跟外界溝通困難。他來的時候都不說話,所以經常受到其他人的欺負。他性子很倔,被別人欺負也不哭也不求饒,只是一直看著你,那個眼神看得人毛骨悚然,所以大家也就變本加厲的欺負他。他來的第一年都是一個人,很多人都開玩笑說沒準他是個啞巴。後來有一天吧,他發燒,夢裏面說胡話,我們才知道他原來會說話。”

“他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誰知道他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又是青龍又是白馬,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

任翊飛和子陽對視一眼。

也許在張凱莉看來張鈺童說的話似乎沒什麽關聯,但是拜這個案子所賜,他們聽到這兩樣東西就頭疼。

張鈺童為什麽會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提到“青龍”和“白馬”?是湊巧還是他知道什麽?如果是他知道些什麽,年齡這麽小的孩子到底知道什麽?

這兩個張鈺童和柏靜的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任翊飛又問:“我們聽說張鈺童在半年前離開雜技團了,你知道原因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後,兩個人明顯感到張凱莉的神色有些尷尬,還有些欲言又止。

“張小姐,你知道些什麽,是嗎?”

張凱莉的臉有些微微泛紅,眼神看著雙腳,一只手摸著另一條胳膊。

“張小姐,張鈺童已經死了,死的很慘,兇手抹去了一切可以證明他身份的證據。”子陽看著她,眼神溫潤無比,“雖然他跟你們的關系一般,但是怎麽說也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一起經歷艱苦的訓練,一起參加演出,一起慶祝,你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