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引魂雞(第2/3頁)

我想到這心裏不禁打了個突,也越來越是好奇,看這天然翠石屏年代甚是久遠,想來那戴面具的女屍必定是古人無疑,她究竟是何許人也?現在又身在何處?“泥兒會”的胡匪來到這裏之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麽?關於百眼窟附近人畜失蹤的傳說是否與之有關?還有……各種念頭在腦海中此起彼伏,可越琢磨越是沒有頭緒。

胖子冷不丁一拍大腿:“我說老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看這埋的這些石頭象什麽?我越看越覺得眼熟,咱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見過?”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仙姑”的那口箱子上,正在猜想那箱子中裝有什麽稀罕事物,想著一半卻被胖子的話打斷了,順勢往那些埋在地面的石頭上瞧了幾眼,猛然想起在大興安嶺深山的許多人家中,凡是老房子,屋中角落都擺著圓形山石,有的用泥土埋住一半,有的幹脆就直接擺在屋中,我們知青剛落戶到山裏,對這種在屋裏放石頭的做法很不理解,覺得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後來跟屯子裏的山民混熟了,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原來這些石頭都是解放前留下的,早年間人們都用這種方法避邪驅鬼,古書中提及:“埋石四隅,家中無鬼。”這些石頭是用來鎮鬼的,在東北民間,僵屍、吊死鬼做祟害人之事的傳說極多,住在荒山中的人家,為了保平安,才逐漸形成了這種習俗,至於具體始於什麽年代,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

我和胖子提到此事,不由得懷疑這地洞裏埋著許多石頭,是用來鎮壓鬼魁的,這些話使丁思甜有些緊張了,她對我們說:“快別提這些了,我覺得後背都冒涼氣了,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呢?來路回不去了,這裏共有十條通道,剩下九條,究竟要往哪一邊走才能出去?”

我發現丁思甜膽子確實是變小了,也許是因為牧區的牛馬損失慘重,讓她心中沒了底,我估計她和老羊皮的心情差不多,牧區出了事故要承擔責任,把這責任減小的唯一辦法就是找回丟失的牛馬,但失蹤的牛群和驚逃的馬匹,恰恰是跑入了這片被牧人視為“禁地”的區域,那些關於“百眼窟”的恐怖傳說,早已滲入了當地人的骨髓裏,是進是退著實令人犯難,可在這個特殊的年代裏,畏怖之心,辭究是不如懼責之心來得強烈,如果替她和老羊皮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他們心中承受的壓力一定很大,激烈的思想鬥爭也一定在不斷地進行吧。

要說以前大串聯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那時候正是恰同學年少,意氣風發,有一次我們串聯到某地,恰巧趕上當地一位中學教師,帶著一群初中生挖了一座墳,那墓主是清末雄新時期的名人,屍體被從墳墓裏拉出來,倒掛在樹上示眾,讓革命群眾們看看歷史上最大保皇黨的醜陋面目,我和丁思甜等人聞訊後連夜前去參觀,大晚上的月黑風高,幾個人竟然興沖沖模黑去看掛在樹上的古屍,那時候也沒見她有半分懼色。

我回過神來,對丁思甜和胖子說:“這處地穴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們先看看老羊皮的情況怎麽樣了,然後盡快想法子出去再說。”隨後走到老羊皮身前,他兀自腹漲未消,我們那時候缺乏醫藥常識,並不知道人體腹腔內腸管的運動主要靠植物神經支配。同時也受到腸管血運動的影響,過量飽食後,容易出現腹脹、血管擴張的現象,因此腸管血運動就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我們能做的唯有提他按摩腹部。老羊皮神智多少恢復了一些,最讓他念念不忘的是他地馬匹,剩下的三匹馬,都分別逃進了“百眼窟”地上的密林深處,失了坐騎代步,就連想返回牧場都不容易,我只好安慰他,一定盡快找回馬匹。

眼看老羊皮略有好轉。我就同胖子,丁思甜商量往哪邊走了,這地穴周圍環繞著十條通道,構造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我們從一段塌方的隧道進入其中,原路已經塌了,別出是否還有出口尚未可知,但這地穴應該不是古墓。建得不甚堅固,找到出口地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我想這裏既然有返魂、鎮魂的象征性事物,似乎處處都涉及到亡魂、鬼魁,那這周圍的十條隧道,很可能代表著冥府的十道,在內部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好隨便選一條走了。

胖子問:“老胡你這是不是胡掰啊?我聽你這說法可夠懸的,憑什麽說冥府有十道?為什麽不是八道九道或是十一道?”

我說:“記得我祖父以前有張冥府水陸圖。那上邊畫的陰間剛好有十道,至於什麽不是九道或十一道,我聽說是由於唐代將天下劃分為十道,陰與陽是相對的,所以陰間也有十道,不過這十條隧道是不是這麽回事我也吃不準,古代人地心思,咱們又去哪裏領會?反正要想化被動為主動,就得親自走進去看看,要是走運的話。也許這下面還會有其余塌方的缺口能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