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穿過高山 越過河流(第2/3頁)

背包被實實在在地抓到手中,這顆心才放下,沒想到突然從水中躥出一條刀齒蝰魚,張開它那鋸齒尖刀般的大口,在半空中給我的手背狠狠來了一口。

我手背上的肉立刻被撕掉一塊,疼得我全身一抖,險些掉進河中,我雖然吃了一疼,也沒把那背包撒手。又有數尾刀齒蝰魚使出那鯉魚躍龍門的手段,紛紛從水中跳出來想要咬我,我身體懸空,又因那背包太沉,根本無法躲閃。

多虧胖子與Shirley 楊從後邊把我扯了回來,才僥幸未被群魚亂牙分屍。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左手的傷勢,還好並不嚴重,只被咬掉一塊皮肉,雖然血流不止,終歸是沒傷到筋骨。

Shirley 楊急忙取出藥品給我包紮:“你也太冒失了,人命要緊還是裝備要緊?裝備沒了,大不了就讓雮塵珠在獻王墓中多存幾日,性命丟了可不是兒戲。”

我對Shirley 楊和胖子說道:“這點小傷算什麽,我今天要是再不表現表現胡某人的手段,那美國顧問團可又要說我們無能了,對不對小胖?”

胖子笑道:“老胡你這兩下子算得什麽本事,偷雞不成反丟把米,自己讓魚給啃了一大口。咱們大將壓後陣,等會兒到了獻王墓裏,你就全看胖爺的本領,讓你們開開眼,知道什麽是山外有山。”

Shirley 楊先用雲南白藥給我的手背止住了血,又用止血膠在外邊糊了一層,然後再用防水膠帶包住傷口,以免進水感染發炎,最後還要給我打一針青黴素。

我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輕傷不下火線,而且還有點暈針,這種抗生素咱們本來就沒帶多少,還是先留著吧。”

Shirley 楊不由分說,讓胖子把我按倒在地,強行打了一針才算罷休。測定了一下方位,見河道邊上勉強可以通行,便背上裝備,準備開11號,沿著這條地下運河走出去。

我們沿河道而行,見這條為修建王墓開鑿的水路規模不凡。原以為獻王是從古滇國中分離出來的一代草頭天子,他的陵墓規模也不會太大,但是僅從穿山而過的運河來看,這位擅長巫毒痋術的獻王,當真是權勢熏天,勢力絕對小不了,那座修在“水龍暈”中的王墓規模,也應該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在漆黑的山洞中越走越深,又步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河道邊突然出現了一段坍塌,碎石一踩便紛紛滑進水中,根本不能立足,看來這條路無法再繼續前進了。

只得找到另一個山洞,從中穿過,走不多時,便聽山壁對面水聲隆隆,但是明明聽見水流聲響,卻是無路可繞,我們便舉了狼眼,四下裏尋路,這地方是山體中的天然溶巖地貌,大塊的山巖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容一人鉆過去的石孔,便用登山繩把背包拖在身後,按順序鉆了過去,終於見到了山中的一個巨大瀑布。我們從石窟中鉆出來的位置,正好在瀑布下方,另有一條水流,從對面匯進瀑布下的河道,順著水流方向看去,遠遠的有些光亮,好像出口就在那邊。

Shirley 楊對我說:“這條匯進瀑布的水系,大概才是當地人采石過程中發現的水路,看這附近的河床地貌,不會超過幾十年。否則有這條水路,修獻王墓時也不用在遮龍山中加工運河了。”

我對Shirley 楊說道:“此類地貌就是常年被水沖刷形成的,我以前做工程兵的時候,多少了解一些,像這樣的地方,整個山底下早都被瀾滄江的無數條支流沖成篩子了,有些地方積水深度甚至超過數百米。河水在山洞中改道是常有的事,反正是越流越低,把巖石沖倒了一塊,就多出來一條支流,照這麽下去,這座遮龍山早晚得塌。”

三人邊說邊行,尋著那片有光亮的地方走過去,半路看到高處山壁上有些巖洞,排列得頗為有序,很像是人工開鑿的,山壁下方有明顯的石階,地面上不時可以見到一具具朽爛的人類枯骨,還有些兵器鎧甲,都已經爛得不成樣子。

這裏的場景非常符合先前在彩雲客棧中老板娘的描述,應該是當年的一些亂民以此為據點對抗官軍。由於物品在潮濕的環境中難以保存,幾乎都已經腐朽不堪,也不太容易辨認究竟是哪朝哪代的,看那些屍骨腐爛的程度,還有兵器盔甲的造型,只能判斷有可能是清初時期。

我們進山倒鬥,向來是步行,不嫌跋涉,更兼可以行止自如,雖然在遮龍山下棄船步行,每人背負著許多沉重的裝備,卻並未覺得艱苦,但是這一路多歷險惡,都想早些鉆出這山洞,於是便不再去理會那些遺跡,匆匆趕路。

順著水流走到盡頭處,那河水仍然向前流淌,但卻是流入了地下。這山洞要比山外的地平面低窪一塊,所以在外邊見不到這條山中的大河,我們又往上爬了一段山巖堆積的斜坡,眼前一亮,終於算是成功地穿過了遮龍山。